“我知道你會來。”
“我知道你在等我。”
餐廳之內易思年沒有轉身,餐廳之外薑峰大踏步走入,看一眼立在易思年身後的白衣缷芒。
白衣缷芒臉色頗有些蒼白,避過了他的目光。
薑峰自顧自的坐在易思年的對麵,動作神情一絲不苟。
“這是我們當初閑聊的那張桌子。”
易思年說道。
薑峰點頭:“我還記得我們的位置也是這樣的。”
易思年點頭,感慨道:“四年四年又四年,三年又三年,十八個年頭,你還能記得這些,我表示有些榮幸。”
薑峰喝了一口易思年給他倒的酒,三年又三年的堅強,在此時忽而有些疲倦,他說道:“如夢一般。”
易思年聳肩:“本來就是夢。”
“但我父母與妻子,他們死了。”薑峰看著易思年,定定道。
易思年突兀寒毛刺膚,感覺好似被一個史前凶獸盯上,下一秒他就會淪為凶獸的口糧。
這讓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當年他定計葉生長之後,葉生長打到易門中庭,也給了他這般的感覺。
不同易思年的眼神更加粗獷與桀驁,薑峰的眼神則隻是一縷……淡淡的冷意。
易思年苦笑道:“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
薑峰搖頭道:“沒有誤會,事實就是這樣的。”
易思年感慨道:“我知道你的性情,所以這次方寸世界之行,我其實並沒有把你算在內的。”
薑峰點頭道:“我知道,但我還是進去了。”
易思年沉默,終究不再解釋,說道:“說吧,你想怎麼做。”
薑峰目光一閃,終於收回那種讓人不安的目光,他看一眼易思年身後的白衣缷芒,說道:“卸芒兄也一起坐吧。”
白衣缷芒一愣,不知道薑峰何意,要知道他可是跟他師尊一起算計薑峰的人啊,薑峰對他師尊極其無禮,可現在卻對他好似有禮?
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得看向易思年。
易思年沒有說話,但心頭卻是莫名有些不安感,五百年歲月浮沉,他看不懂的人極少,葉生長是一個,薑峰,也是一個。
白衣缷芒朝薑峰微微點頭,坐了下來,本來他是站在易思年身後,雖然比較高,但實則卻是矮了一頭。
現在他和薑峰與易思年同坐一桌,就等同於平起平坐。
易思年淡然喝酒。
但心頭凝重卻是絲毫都沒有放下,薑峰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可關鍵是,要他退位之後,是殺了他,還是讓他活著?
不過這都無關緊要了,早在沒遇到薑峰之前他就有些累了,於他而言死生真的沒有太大幹係,甚至他也早就在為易門選下一任宗主苗子。
傳給白衣缷芒與傳給王太上,關係並不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