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著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不知哪來的破布,當時霍星塵隨手取來,上麵還有一股難聞的汗臭味。
男子麵色猙獰,青筋爆出,嘴裏嗚嗚作響,正拚命的往密室外移動,但卻被一個年輕人給踢翻了回來。
女子年輕人當然不陌生,那是齊咕咕嘴喜歡的左白蓮,可左白蓮卻把齊咕咕給害慘了,現在不僅生死難測,還要配合李炳赫的行動。
“霍星塵,你不得好死!”
左之正猛烈轟擊著密室前方的陣法,每衝擊一次,陣法外蕩出陣陣漣漪,從密室兩邊擴散而去。
不僅是左之正,就連天實門最後一位僅存的供奉也出手轟擊著陣法。
聚日境的修為何其恐怖,就算這名供奉僅是聚日境初期的武者,但所帶來的劇烈震蕩讓二十丈外的天實門弟子都感到極為恐怖。
漫天的火星充斥這整個空間,灑下的星屑如同瑩瑩星火之蟲飄散而下,繼而熄滅。
螢火落地尚可生存,可那些星屑卻是化成黑色的塵埃,在陣法外積蓄,慢慢地,一層薄如指甲的星屑堆積起來,可見那些人對陣法造成何等的傷害。
可是他們忘了,十劍宗大陣他們都無法破除,這個強悍的陣法他們又如何能擊碎。
站在陣法內的霍星塵麵色平靜,麵對著衝天火光,麵對著陣陣刀劍的聲浪,都沒有任何畏懼的情緒,反而嘴角掛著濃濃的笑意。
左之正大吼一聲,欲衝進陣法,陣法屬防禦體係,並非攻擊陣法,但左之正就如同一頭下山的猛虎,不僅動用法力,也開始動用那不算健碩的身體衝擊著陣法。
一次又一次,眾人見左之正如此瘋狂,便停下了攻擊,驚駭的看著發狂的左之正。
沒人清楚左之正現在的心情,但左之正卻真真實實感受到心碎的感覺,他忘了身體的疼痛,忘了已經留下不少血跡的額頭與肩膀。
作為一個門主,當以天實門為重。
作為一個父親,當以血脈為重。
左之正知道,左立與左白蓮落入霍星塵手中,就如同他幻象著霍星塵落入他手中一般任他欺辱,把以前所有悲憤全部爆發出來,因為他被十劍宗壓製得太痛苦了。
可如今也許是報應的因果,十劍宗當年對天實門頗為照顧,天實門得以在夏鄂帝國站穩腳跟,成為一個十足十上遊的門派。
但如今左之正為了天實門的將來,與夏鄂皇族合謀,與南宮一族合謀共同對付十劍宗,便遭到了十劍宗最大侮辱。
他僅有的兩個血脈被霍星塵,被這個看似好欺負,卻無比強大的年輕人俘虜,成為階下囚。
這就是因與果的關係。
沒有因,便沒有果。
當年十劍宗扶持,天實門崛起,但也被十劍宗控製,成為附屬。
現在叛逃十劍宗,天實門為了再次更加強大,背棄十劍宗,另個兒女落入了十劍宗手中。
左之正整整衝擊了三個時辰,整個人全身是血,左白蓮整個人已經哭癱,怔怔發呆,全沒了當初那股潑辣狠勁。
左白蓮與左立一樣,被禁錮修為,這是十劍宗獨有的秘訣,是用來懲戒十劍宗犯錯的弟子所用。
這種懲戒手段有一個很瘮人的名字,叫搜魂手。
三個時辰,這裏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陣法都沒出現任何細微的裂縫,隻有那些濕了幹,幹了濕的血跡慢慢的消融。
一個人瘋了會怎樣?
霍星塵不懂,因為他沒瘋過,感受不到左之正現在的心情,但他清楚失去親人所帶來的痛苦。
霍星塵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甚至記憶中都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但他理解霍可為失去他的時候,把他趕入幽冥穀那種絕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