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子銘的意思？”陳川此話淡然，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其中的怒意，更比說帶著深深的殮氣。
江龍在陳川身邊的時間少之又少，自然聽不出陳川話中的意味，若是文子銘的話，怕是早已打個哈哈過去。
江龍小心斟酌著用詞：“我感覺子銘有這一層意思，而且我認為若此人真是霍星塵的話，那我們就應該將他站在我們陣營之上。雖說霍星塵是淵國的人，但門下卻是我淩雲武院，自然代表著我淩雲武院，有一個可以與四神子比肩的存在，且還是破了靈虛劍陣的弟子，不僅是我淩雲武院，亦是龍骨帝國一大幸事，況且霍星塵站在我們這邊亦能提升我們在龍骨帝國的地位，甚至霍星塵在混元秘境大放異彩，可解我淩雲武院一百三十年來的恥辱，亦能將我龍骨帝國的地位攀升。”
江龍沉默一會，又道：“院長，如今我靈域正是無主之時，若龍骨帝國能在此混元秘境中大放異彩，就能與其他三國抗衡，而且就目前而言，曆山帝國已經有了窺探之心，我們能拖一拖亦是好事，若從此能站在靈域之巔，那必定是千秋萬代之事。院長，您看我們是否可以這麼做？”
陳川憋了江龍一眼：“你這是在問我的意思？”
此意思非彼意思，江龍愣了一下忙上回過神來，點頭示意。
陳川道：“自然你問我了，那我便說說我的看法。”
江龍正襟危坐，擺出聆聽的模樣。
要知道，數百年之中，陳川別說教誨，就是露一麵都很難得，江龍自然將陳川的看法當成對淩雲武院的建議，和對自己的教導，自然要認真對待。
陳川扔下手中棋子，拍拍手道：“首先，龍骨帝國是否與曆山帝國爭位，和我們淩雲武院沒有任何關係，哪怕兩個帝國之間為了靈域之主的身份打得不可開交，我們淩雲武院也不會參和其中，除非龍骨帝國當真陷入亂局，我們自然要保正統而為。”
“其二，霍星塵確實是我淩雲武院的弟子，亦是淵國的子民。三十年前十劍宗陷入亂局漸漸沒落，最後在四年前易主，霍星塵前往淵國解救十劍宗理所應當，這是身為家主應該做的事情。”
“其三，淩雲武院從不幹涉弟子的選擇，這個在淩雲武院的律法中有規定，霍星塵究竟是怎麼選擇，那是他的權利。而且你也說了，我淩雲武院對他的培養幾乎沒有實質性的東西，而恰恰霍星塵在伏羲樓大放異彩，讓我淩雲武院在這幾年備受龍骨帝國關注，也得到不少意想不到的好處。相反，我們欠霍星塵的比他欠我們的還要多。”
“其四，我並不認為霍星塵就有義務為我淩雲武院出站，而且我也認為就算霍星塵不站在我們淩雲武院這邊，不站在龍骨帝國這邊，他也不會對我們不利。”
“其五，霍星塵究竟怎麼選擇，沒人可以幹涉，你不行，子銘不行，我不行，淩雲武院不行，龍骨帝國也不行。”
“其六，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比什麼都強。”
陳川一口氣說了六點，也是他在不管淩雲武院事物之後說的最多的一次，也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江龍聽罷，驚得目瞪口呆。
在他印象中，陳川是一個絕對性子半暴躁的存在，很難想象這麼多年過去，竟然改變得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