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蒼穹之上是星辰,點綴整個星空,那橫埑之下則是另一個蒼穹,隻不過一個在頭頂,一個在腳下。
霍星塵忽然有種錯覺,一股豪邁油然而生,將蒼穹踩在腳下的氣概。
橫埑下星辰點點,一株株奇異花草上閃爍著光芒,猶如頂著一顆夜明珠,一眼望去花草頂著整個星空。
霍星塵腳下生浮,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挪動自己的腳,看著連綿不絕的點點生辰,恍惚中屹立在蒼穹之巔。
光亮照射著整個橫埑幽暗處,哪怕是細微的東西也看得清楚,隻不過橫埑之下並沒有其他東西,除了一條蜿蜒崎嶇的小路,小路兩周有奇異散發光芒的花草,就再也沒有變的事物。
就連石壁上亦是光禿禿一片。
霍星塵不理解,橫埑之下都能生成如此美景,為什麼懸崖峭壁上卻生不出任何植物,哪怕是青苔。
震驚很長一段時間,霍星塵才想起自己進入橫埑的目的。
霍星塵張了張嘴,想呼喊鍾子期的名字,可突然發現若是悠長的聲音破壞了這裏的安寧,他心裏怪難受的。
他不喜歡安靜,但有喜歡安靜。
安靜與不安靜是相對的,就像心情永遠不可能保持舒心的狀態。
環顧四周,沒有見到鍾子期的身影,再看橫埑之上,霍星塵微微搖頭,拂去身上黏落的雲霧露水,定了定神朝著崎嶇的小路行進。
踏出一步刹那,花草上方的光點搖曳,似在迎接主人,又似乎再告誡那雙腳的主人,莫要踩到它們身上。
霍星塵微微一凜,頓了足足十息的時間才再次踏出一步。
兩步!
三步!
......
很多步之後,腳下的奇異花草依舊搖擺著,但徐徐的亮光透出淡淡的光線,一直吵著某個方向引去。
那個方向是崎嶇的小路,或許是盡頭,也許是某個路段。
陰暗並不潮濕的小路,引領著霍星塵走向那未知的地方,而他也隻能走下去,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走出橫埑之地。
除了花草搖擺帶出的絲絲微弱的聲響,橫埑之下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哪怕是一點風聲也沒有。
霍星塵不理解,但似乎又理解了一些。
那,鍾子期到底在哪裏,是向他走的方向那頭在等他,還是和他相反的方向行進。
霍星塵不清楚,隻能根據花草帶出的絲絲光線走下去。
整整走了一裏路,對於無頭無尾的橫埑,實在是太短了。
可對於霍星塵來說,確實太長了。
漫長而又寂寥,甚至他身心中已經出現些許恐懼的味道。
但,他又能怎樣呢?
隻能一步步走下去,直到遇到鍾子期,或是遇到某個人,某個事物,又或是有個生死。
死不可怕,就怕死得莫名其妙。
橫埑出現這樣奇異的現象,在兩世為人的霍星塵看來,實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霍星塵苦笑一聲,原本最初他們隻是想找到單安誌,完成鍾子期的心願,完成他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他們沒有找到單安誌,卻闖過了天帝留下的幻境。
再然後是鍾子期的感覺,霍星塵認為鍾子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感覺,隻需要根據心中的想法和自身的行動去做便可。
可偏偏鍾子期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霍星塵當時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太過信任鍾子期了。
怎麼現在他覺得是被鍾子期利用了呢?
進入橫埑,霍星塵確實是擔心鍾子期的安全,話說回來,其實霍星塵的修為完全比不上鍾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