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一聲嗬斥從密林中傳出。
音量很沉且重，若仔細聽去還能聽出不滿。
砰的一聲悶響隨著嗬斥聲響起，斷木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一線咳嗽聲散於林間，驚起樹間幾隻鳥兒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幾隻鳥兒名為雀侯，體型嬌小有三指大笑，但卻四肢有力，常能捕捉一些比它們大數倍的獵物。
雀侯們似乎每日都按時來到這裏駐足，甚至時間上估算的絲毫不差。
它們一直盯著枝葉恒生透出的光點，感覺很頗為生疑，因為它們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在林中足足持續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不停的重複做著同一件事，很是無聊。
“又錯了！”
一隻雀侯聽罷，無奈且不忍心用翅膀遮住眼睛，半響搖搖頭飛離此地，其餘雀侯見狀也不忍在看下去，搖晃腦袋離開。
“我和你說過，一定要看準敵人的弱點，你倒是看到了，那你的劍刺在哪裏？”
霍星塵一副咬牙切齒模樣，感歎惲溟銜人是聰明，但卻一直沒辦法點到妖獸的薄弱點。
而且足足練了三個月，就是得不到要領。
時間和空間都有，但這計算能力卻是差到極點，連三歲小孩上陣都能比他刺得更準確一些。
惲溟銜捂著肚子，方才被妖獸一圈轟中身軀。
雖與之接觸的不是肉身，但妖獸堪比聚月境的存在，沒有魔障的庇護，這一拳下來也將他體內震出不小的傷勢。
惲溟銜一陣痛苦，暗想今日怕是隻能到這裏了。
誰想霍星塵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喝道：“繼續！”
惲溟銜睜大眼睛，三個月來隻有兩次出現這種狀況，而且他之後必定會重傷，由霍星塵拖著回去療傷。
惲溟銜眼眸微縮，繼而沉默著，思考著。
霍星塵則在一邊引著妖獸，不讓妖獸靠近正在調息的惲溟銜。
隻是十三息時間，惲溟銜站起身。
起身後的惲溟銜頓時氣勢在其提升，霍星塵則躍出戰場，幾個踏步出了林子。
隨後林中如上兩次那樣，樹木折斷粉碎，劍意恒生。
霍星塵默數著時間，這次較之前兩次在時間上要多太多了，轉身看向林中，眉毛微蹙，眼眸清澈。
轟隆，林中傳來一聲巨響。
伴隨這巨響，一股塵埃飄出林間，向著林子遠去急速而去。
凜冽的風勢吹動著霍星塵的衣玦，眉毛出落下幾根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視線被分隔出兩段不一樣的光景。
一段是惲溟銜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走出林子，一段則是林中出現了火光。
幸好這是在雪國，否則這火勢根本控製不住。
霍星塵歎了口氣，看來這計算能力確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時間和空間上惲溟銜做得很完美，甚至已經超出了他的預知。
惲溟銜與霍星塵之間的這段距離不遠，但卻讓惲溟銜感到像是走了很長路。
他很疲憊，臉色蒼白。
“對不起！”
惲溟銜一臉自責。
頭一個月他兩次從生死中感悟出時間與空間上的真意，但隨後兩個月他反而沒有觸碰到計算的真意。
他對自己的領悟與天賦能力出現了動搖。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很聰明，在竹域中是個天才，現在才發現，霍星塵才是天才，人族才是人才濟濟的地方。
他這是坐井觀天，太過自大了。
所以，他很愧疚。
對霍星塵的愧疚。
霍星塵沒有理會惲溟銜，哪怕現在他已重傷，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修養。
但，霍星塵並不關心。
他現在發現，這般揠苗助長似乎行不桶。
時間和空間這兩個定義很容易理解，但計算這個能力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
或許人族一部分可以，可不代表魔族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