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警察帶著習若瑤來到走廊盡頭最偏僻的一間審訊室。這裏光線晦暗,習若瑤幾乎看不清對麵胖警察的嚴肅臉孔,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胖警察居然主動問道:“口渴?”她點了點頭。
胖警察起身離開。待會兒會被問到什麼呢?習若瑤心中忐忑不安,會不會問到大叔和小武?雖然私闖民宅不對,可是她是被迫的呀,他們隻是很碰巧地在一起,但講出來警察會相信嗎?
她腦海中滑過幾種畫麵,其中不乏裝可憐裝無辜裝不知道等情況,這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
習若瑤低著腦袋,不敢直視胖警察的威嚴目光。“哢嗒”。
“哢嗒”。清脆的鞋跟敲擊地麵的響聲從習若瑤的背後傳來,步步向她靠近。
沉浸在糾結中的習若瑤忽然清醒,仿佛被雷瞬間擊穿一樣,但她的身形卻絲毫未動,看起來好像依然苦惱地垂著頭,不知所措一般。
腳步聲在習若瑤身側停了下來,習若瑤雖然垂著頭,但雙眼卻睜得雪亮,空氣中若隱若現的少女發香,還有那熟悉的腳步聲,那個名字在習若瑤腦海中已經呼之欲出……“啪”,雪白的馬克杯放在習若瑤麵前的桌子上,熱騰騰的水霧飄起,此刻她恨不得自己可以在陽光下隱身,或者遁進這水霧裏,畢竟一個人麵對她,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是我。”沙曼妮陰狠的聲音一如既往。“嗨,好久不見。”習若瑤抬頭,迎上沙曼妮惡狠狠的美眸,她依然淺笑淡然,自然地將水杯接了過來,輕飲了一口,“謝謝。”
“你就不怕我在水裏下毒?”沙曼妮閑適地坐在習若瑤對麵,伸出手欣賞著自己新染的黑色指甲油,陰森森地冷笑著。
“你不會的……”習若瑤平靜地回答道,“你恨不得把我剝皮抽筋再挫骨揚灰,用毒藥實在太便宜我了。”
被習若瑤猜中,沙曼妮冷笑了一下,倒也不否認。“敘舊結束嘍!”沙曼妮說罷抬手便向習若瑤頸間襲去。可習若瑤早有準備,整個人“刺溜”一下滑到了桌子下麵。“啪”——沙曼妮招式落空,論打架此時習若瑤肯定不是對手,可論逃跑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的保命功夫,更是爐火純青,無出其右。
沙曼妮惱怒,恨恨地俯身查看桌下,想不到此時習若瑤已經從桌子另一邊鑽了出來,趁機掀翻了桌子,將沙曼妮壓倒在桌下,一口氣跑出了審訊室。
雖然被習若瑤暫時占了上風,可這點兒阻礙根本傷不到沙曼妮,她手臂一推,桌子從身上飛起,她邁步跟出了審訊室。
從頭到尾兩個人動手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沙曼妮追出來的時候,走廊上居然空無一人。
聽不到腳步聲,也沒有狼狽的呼喊聲、求救聲,安靜得仿佛美術展覽館一樣。
唇角泛出一絲冷笑,沙曼妮鼻間輕哼一聲,她沒有繼續向走廊前方追去,而是一轉身,走到走廊盡頭緊鄰著審訊室的陰暗房間,“哐當”一聲踢開了房門。
時間太緊,習若瑤根本跑不遠,她一定是躲在這個儲藏室裏。由於儲藏室一直閑置,隻有靠近天花板處一扇書本大的透氣窗開著,陽光在室內折射了幾個來回,映著空氣中雜亂的灰塵,大多數地方被舊物堆積,能見度極低。
可是沙曼妮卻陰冷地笑了。陽光所過之處,空氣中灰塵的翻滾速度很快,顯然剛剛有人經過,擾亂了這裏的平靜,除了習若瑤,還會有誰?“別以為躲到這裏我就找不到你。”沙曼妮輕輕邁開了腳步。“哢嗒”。
“哢嗒”。每一次沙曼妮鞋跟敲出的響聲,都仿佛敲擊在習若瑤的心上。沙曼妮猜得沒錯,習若瑤知道這裏離休息室太遠,求救肯定是來不及的,倉促之間她隻能躲到這裏,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沙曼妮應該不會發現。可現在看來,習若瑤顯然低估了沙曼妮。
蜷縮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裏,鼻息間盡是陳年舊物的潮濕味道,習若瑤拚命抑製自己的呼吸,企圖掩蓋她躲藏的痕跡。
“唰——”飛舞的裙擺漫天展開,沙曼妮一個燕子翻身淩空而落,右手呈劍掌狀從上而下直取習若瑤的頭頂百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