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東的目光,一直沒有焦距地盯著,絲絲手裏那個,空空的碗,他好像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怎麼多的東西了。
一直溜號的袁向東,卻在看見絲絲拿走了碗,說了這樣傷情的一段話後,恍了一個很大的神。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一雙大手,很快地搭在她的手腕處,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在撫平,她那個很憂傷的心。
這隻是絲絲的感覺,真實的袁向東,卻是在用他那獨門的手法,探查著她的脈象情況。
他懂得,表麵上看著什麼都沒有,內在,卻有著天壤之別,一切檢查不到的隱患,都不算是未雨綢繆。
什麼?怎麼會?那虛無縹緲,浮而無力的脈象是怎麼回事。
袁向東在心裏一邊一邊的問著自己,身子就是一顫,雙眉不自覺地緊蹙,難怪李亞洲夫婦,會這樣寵溺她,她的身體卻趨近燈枯。
她不過十七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怎麼會這樣?袁向東自責著,隻顧著得到她,卻忘記調查她的情況了。
袁向東緊了緊絲絲的小手,猜得出,她身體的狀況,她的父母一定不會告訴她,那她怎麼會,對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了解呢!
“為什麼會這樣說?”袁向東假意什麼都不知道,不解地問著。
絲絲的父母確實沒有告訴過,她的身體有多差,她明明都已經活了,還那裏都沒有什麼大毛病,卻幹什麼事,都會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就像是缺少一股可以支撐自己的氣一樣。
絲絲知道,自己這樣的身體狀況,是沒有一點爆發,誰都救不了她。
所以她對生命的渴望,超出常人,也為自己的身體,看遍了圖書館裏,所有的醫術,最後明白她這不是病,而是油盡燈枯的一種表現。
“叔叔,你不知道,我在很小的時候,遭了車禍,我記得很那時,地上都是血,就連天都是紅的,所有的人都死了,就隻有我,活了下來。”
說著絲絲便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血跡,很嫌棄,厭惡的,用毛巾蓋在了上麵。
袁向東心痛地不會呼吸,一個起身,緊緊地抱住了絲絲,拍著她的後背,憂傷的情緒,讓他自己都有些失控的話。
“絲絲,你相信叔叔,我一定會把你治好,讓你可以,長命百歲地活著。”袁向東激動的說著,就像是在和自己發著誓言一樣,隻是,為什麼在絲絲的眼裏,天也是紅色的呢?
這樣傷感的話,絲絲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她的父母。可能是在,袁向東關切的眼神下,不舍的思緒中,迷糊的記憶裏,把憋在自己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說完話的絲絲,感覺很自在,竟然露出了真心放鬆的笑容。
“叔叔,你別傷心,我知道,我已經快油盡燈枯了,但我不害怕。”絲絲一向對自己的學識很有信心,她覺得用這樣的詞語解釋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明了,誰都會懂得。
油盡燈枯,最簡單的四個字,很形象地總結了,絲絲的身體狀況。
但,當絲絲說完,這一句話的,那一瞬間,袁向東心裏的難過,就像是海綿蓄足了水,一碰就會溢出來。
悲傷的心情,讓袁向東的淚,再也控製不住了,他又何嚐為了什麼人,什麼事,這般傷情過。
他,袁向東,一個赤血的男兒,一個鐵骨錚錚的血腥漢子,哭了,而且還是那樣動情的哭,不舍的哭,心痛難耐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