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 大漠蠻荒(二)沙中物(1 / 2)

荒蕪大漠,煙沙飛塵,入夜漸冷。陰雲聚集,卻不是將雨之象,而是衝天的妖邪之氣。

緊裹著粗糙布衣的中年人騎著馬匹,布衣蒙住了臉,隻留眼縫觀之,為的隻是遮擋風沙,否則,他才不會穿這樣低俗的服裝!中年人抬頭望天,滿眼愁苦之色,似在埋怨天公不作美,偏偏降風於大漠之上,導致煙沙彌漫,十米開外目光所不及,行進緩慢。要知道,對於商人而言,時間等同於金錢!

黃錦鵬很不耐煩地拿起掛在馬身上的水壺,揭開麵上沾滿沙塵的粗布,仰頭大灌一口水,喘著大氣又將水壺蓋好放回原位。若不是烏孫首領肯花重金來買這批上好的絲綢,他才不願意來這大漠荒涼之地呢!唉,隻求趕緊做完買賣打道回府!

馬匹走了好幾步,引領著身後的駱駝隊伍,疲憊卻又十分悠哉。

仿佛不知殺機將至。

黃錦鵬座下的領頭馬匹突然驚慌失措,揚起前蹄一陣嘶叫,直用馬蹄跺著沙地,焦躁不安,差點兒把黃錦鵬給甩下馬來!好不容易給穩定下來了,身後的駱駝群又鬧了起來,完全沒了方才那般悠哉。

“都給我靜下!靜下!”黃錦鵬衝著後方大吼。

可是並沒有什麼用處,駱駝群混亂依舊,欲想掙脫繩索而去。

“老爺!駱駝好像是受到驚嚇了!興許是沙塵暴要來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個低處來避避?”一個經驗老道的趕駝人騎著馬,走上前來道。

黃錦鵬思考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繼續走,前邊不遠處一定會有驛站的!若真是沙塵暴!就更得快些腳步走了!沙塵暴的規模還不知多大,貿然躲在低處,怕也是會被風沙所掩埋的……讓後麵的人都給我手腳利索點兒!要是貨物出什麼岔子!我要你們統統拿人頭來換!”黃錦鵬大聲嗬斥著,趕駝人默不作語地退下了。

駝隊又趕進了一段。

風愈來愈大,沙塵愈來愈濃,已經快看不清楚近在眼前的馬首了!駝隊一時間陷入了迷茫。

駝隊零零散散,原本整齊的方陣幾乎已經崩潰,駱駝們欲爭相逃離,趕駝人無可奈何,隻好下了馬,去將偏離隊伍的駱駝引回。駝隊終究是亂了。

“不要怕!交給馬和駱駝們!它們會帶我們走出沙塵暴的!”黃錦鵬大聲喊道,但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聽得見。由於沒有一聲回應,黃錦鵬半掩著雙眼回身看著,駝隊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結果,就在轉過身來的同時,突然馬蹄底下軟沙一滑,連馬帶人一同摔了下去,翻滾了好幾周才停了下來。

當他再度站起身睜開雙眼時,連馬匹都看不見了……他完全迷失在了沙暴之中!

黃錦鵬狠狠地往額頭上一拍,剛才若是下決心避之一避,現在恐怕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了!真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黃錦鵬毫無目的地四處走開,想要找回自己的馬匹!可黃沙漫天,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甚至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在路上,又談何找回馬兒呢?無可奈何的他,最後隨地坐了下,想著等沙暴過去再說罷……

前方沙幕裏,似乎隱著一個人形?

黃錦鵬沒有看清楚其模樣,隻是若有若無,想著有可能是錯覺也就沒怎麼警惕,誰知道呢……人衰起來,燒水都粘鍋!

“啊!!”

驚叫聲逐漸淹沒在風中。

黃錦鵬徹底沒了蹤跡,就這樣消失在黃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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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惜陰跳了起來,當她在父親那兒得知黎明走了之後。“爹爹!你怎麼……哎呀!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惜陰指著歐陽元清,一番怨氣說不出口。

“是啊!爹,黎明才多大,您真不擔心他獨自一人在外會……會、出事?!”歐陽少明肚子裏沒多少文墨,說話時常常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以供思考……

歐陽元清一臉驚詫地看著他們二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嗬嗬……放心吧,我對他,比對你們兩個要有信心得多!”歐陽元清用蓋子刮了刮茶沫,隨後輕嘴抿了一口。“我知道你們擔心他,但我覺著,他擁有自我選擇的權利!我想,他早已是厭煩了大宅少爺的生活,也該是讓他出去闖一闖了!成天窩在溫室裏的花朵興許漂亮,卻經不起風雨的擊打!不經曆磨練,鐵杵如何成針?再者說,不是有驚鴻姑娘陪伴著嗎?這便是最大的保障……”

“這不一樣!”惜陰著急地大叫著。“他的傷還沒完全恢複呢!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怎麼可以四處走動呢!要是再磕著碰著該如何是好啊!”

“對啊,就算要去……也得帶上我嘛,好歹有個照應……”歐陽少明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你閉嘴!”惜陰大聲指責道。

“哈哈哈……姑娘!我知道你愛護弟弟!你想要好好保護他,可你曾想過沒有,黎明也是一個男兒!也想頂天立地!他從沒有打算過要一直生活在屋簷底下,他就像是那燕兒一般,終究是要飛遠的!”歐陽元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