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濃，夜色變得暗沉起來，這個無月的夜晚，本應該是充滿漆黑與靜謐。可此刻，卻因為綿延整麵第三階層壁的火海焰光而明亮通透，因為海獸的咆哮聲，守衛的號角聲呼喊聲而喧囂沸騰。
海鰻蛇作為炮灰，充分的展現了它們的存在價值，接連幾波衝擊，將泗水城的燃料黑油消耗了一大半，然而它們依舊悍不畏死，一副不死個精光絕不後退的架勢。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黑油會被它們耗光的。”楊月顏看著周邊已不剩多少黑油的油桶，黛眉緊鎖起來。
黑油是泗水城應對海獸襲擊，最重要的戰略物資，要是全部消耗在這海鰻蛇身上，恐怕最終會得不償失。海鰻蛇並不是此次威脅最大的海獸，它們死再多都無法影響戰局。
“確實不能再用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問羽走到楊月顏身邊，拇指托著下巴，沉吟道。“怎麼說……有些，太刻意了。”
幾大海獸首領也不是傻子，明知海鰻蛇闖不過火海，卻偏偏要讓它們來闖。這給問羽的感覺，就像是它們故意把海鰻蛇派過來送死一般。
問羽看向下方的海平麵，到現在為止，被火焰燒死的海鰻蛇起碼有一萬以上，正常情況下，海麵上會有很多的焦黑的蛇屍才對，然而他一眼望過去，卻是看不見任何一具蛇屍。
所謂石沉海底，根本無影無蹤。
“小姐，收起黑油，讓它們上來吧，海鰻蛇單體作戰能力並不強。我隻希望，情況不會像我想的那樣糟糕。”身後，楊陌也是滿臉肅然，作為在場資曆最老的長者，他的所見所聞是最廣博的。
下方的場景，讓他想起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陌爺爺，你看出來什麼了嗎？”作為戰場指揮者，最忌諱的就是不了解的情況發生，現在楊月顏有種瘮得慌的感覺。
“現在還說不定。不過若真發生那種情況的話，火焰，是唯一能夠拯救泗水城的東西。”楊陌閉上眼，輕歎道。
見楊陌如此忌諱的模樣，楊月顏也就不再追問了。她暗記楊陌這句話中的信息。
雖然還不清楚那種情況，到底指的什麼情況，不過出於謹慎，楊月顏還是停止了黑油的使用。
下達了進行白刃戰的命令。
此外，她命令城衛們從第四階層的軍械庫裏，推出來上百輛外觀獰然，腹大口小的龍嘴輪車。
這種輪車問羽曾經見過，名為噴火龍車。
當初他號令不凍林靈獸進攻星芒城之時，這玩意給靈獸們造成了不小的創傷。不過那時候，星芒城兩麵城牆上的龍車加起來也不過三十來輛，這裏卻有足足上百輛，每輛徑長四五米，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軍隊後方，遍布第四階層整個階層口。
楊月顏將餘下的黑油全部倒入了龍車的燃料箱中，這玩意噴出來的火焰威力如何，完全取決於燃料。
看到這麼多的噴火龍車，問羽也忍不住咂了咂舌。泗水城針對海獸懼怕火炎這一弱點，還真有夠下本錢的。
不過看到後邊階層口那一整排龍車，也能稍稍讓人安心一些了。
沒有了燃料的補給，第三階層壁上燃燒著的烈焰很快就開始淡化起來。沒有了焰光，天空漸漸被黑幕籠罩，這種黑暗的環境十分不適合人類作戰。
當然楊月顏不是沒有準備的，三四兩個階層中的緊急探照燈很快打開，再度將整個城市照得燈火通明，這便是現代科技帶來的好處之一，能夠有效的彌補人類的弱點。
沒有了火焰阻礙，海鰻蛇終於爬上了第三階層。
它們為了爬到這裏，可謂吃盡了苦頭，也被燒出了凶氣。當即用那猩紅的豎眼，滿含仇恨地瞪著眼前的城衛們，嘴中毒液翻飛，紛紛找準目標撲了過去。
當然也有幾條不開眼的海鰻蛇找上了問羽，後者麵色卻平靜如水，直接念動兩冰刃，將它們瞬間腰斬。而後手中凝現出兩把新的冰刃，同時舞動著這四把冰刃，一個箭步殺入了海蛇群當中。
這些海鰻蛇大部分都隻是一階初期，少部分頂了天也就一階中期而已，沒有一隻扛得過問羽的斬擊，玉藍刀光閃過的一瞬間，海鰻蛇那扁平的軀體便會即刻一分為二，絕無幸免。
他還不是十分清楚另外幾支海獸族群的戰鬥力，但眼前這些海鰻蛇，比起他所率領過的北雪狼來說，實在是弱了太多了。
問羽斬殺海鰻蛇的速度很快，轉眼就是十幾二十隻，但這對於數以萬計的蛇群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無傷大雅。
這是集群性的戰爭，不是一個人能夠左右的。至少說在當前這個階段下，還無法左右。
與問羽同時展開行動的，還有楊陌楊成武楊月顏等人。
楊陌的靈力是風屬性，他身為楊家大長老，本身實力便達到靈化八境，抬手便能呼喚出無數風刃，清空一小塊區域裏的海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