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老者雙手抱頭,使勁揪著白發,頭痛欲裂,喊道:“我……我是誰?我不知道!我……我究竟是誰?!”
羽驚鴻見他癲狂痛苦,靠近其身,忙勸道:“前輩,如果想不起來就不必再想了。”
“程兒,你是我的程兒!”霍然,金袍老者一把抓緊羽驚鴻的肩膀道,“程兒!巍巍神州,劍技神法,宗門萬千。然萬變不離其宗,唯劍意不變,自然不變,人為不變。待你將這套十六劍招融會貫通,尚可自行薈萃他人精妙劍招,融入此法。取各派劍意,揚長避短,創萬劍歸零。所取各派劍法越多,最終的劍意亦就愈強。記住,零之一字,無限可能。到時你便可縱橫於天下!”
羽驚鴻語無倫次,怔道:“前輩,我不是程兒,你認錯人了吧?”
“你不是程兒......是啊!程兒已經死了。那你是誰?我又是誰?”金袍老者嚐試著拚命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見他怒喝一聲,妄動真氣,引發背脊‘鎖功鉤’電閃雷鳴,痛吟一聲,坐在榻沿低頭昏去。
“前輩,前輩.......”羽驚鴻為了試探他,輕輕搖晃他的身子。老者依舊昏迷不醒。羽驚鴻心忖:此人似乎劍藝高強,可惜患得失心瘋,實在惋惜。不過他為何關在這裏,又加以優待?他口中的程兒又是哪位?這套劍法難道不是紫家劍法?那紫夜鶯為何又要騙我練劍?
個中緣由,苦思冥想,著實無果。“且不知柳大哥他們怎麼樣了?”羽驚鴻心念所及,整整被劍所劃的破爛衣衫,提起太微竹劍,奔出地牢。
夕陽餘暉,為天際抹上一層黃昏之色,真邪花神之戰趨近白熱。
楚莫信催動密咒,雙指淩空劃出血紅詭異的圖騰和咒符,漸漸雙腳離地,騰空而起,念念有詞道:“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隻見風雲變色,雲海翻騰,火燒緋紅。十朵鮮紅欲滴的邪花仿佛自九幽冥泉中蘇醒,緩慢舒展細長琉璃般的花瓣,漂浮在楚莫信的四周。紅燒雲如夢如幻,血花似燈似火,訴說著不祥之美,絕望之妖。
妖花一印入眼簾,柳玉衫為之色變,怒道:“你當真培育了這超越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禁忌之花?”
楚莫信身在半空,鮮紅錦緞在雲霞輝映下妖豔無比,美輪美奐,鬼魅一笑道:“不錯!它生於弱水彼岸,無莖無葉,絢爛緋紅。它就是偉大而又悲傷的曼珠沙華!來自忘川河畔的地獄之花!曼珠沙華是我用師傅的鮮血灌溉,肉身煉成化肥培育而成的。你不要怪我,誰讓《禁花邪宗卷》中提到曼珠沙華訣需要用至情至性之人灌溉修煉呢?!”
怒怒怒怒怒!儒雅公子為之震怒!柳玉衫眉宇間牽動殺氣,雙指捏訣,幻化白蓮,飄於四方,誓要將眼前這個同門妖孽清理門戶。兩個花道中的天才美男,終極的對決;兩個注定無法並存之人,生死的較量。白蓮與彼岸,聖潔與邪惡之花,究竟誰能絢美長存?答案即將分曉。
楚莫信桀驁不遜,如鬼似魅,自火燒雲海中如烈焰般俯衝而下!十朵妖豔邪花如影隨形,一同迎向柳玉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