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任亦升冷笑,“你的意思是選擇讓她死?”
“我說的是談條件,我可以把珠江口給你,但是我還有個附加條件。”沈東宸盡量拖延著時間。
“什麼條件。”
“我要你的命。”
秦瀟帶著幾個兄弟成功登船,沈東宸不需要顧忌,拿槍對著任亦升。
船上突然的傳來打鬥聲,任亦升明白中了沈東宸的圈套。
他麵色沉下去,眯了眯眸子,“沈東宸你是選擇要她死。”
話落,他拉著繩子輕輕躍起,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輕鬆躲開偷襲的人。
天心的身子就跟著他的繩索搖擺升起墜下,心跳也跟著起伏的厲害。
她的視線看向岸上的沈東宸,與他隔著海麵相望,隔的太遠,她看不清他麵上的情緒。
半晌,她終是露出淒涼的一笑。
到現在她才明白,她在他心裏原來真的什麼都不是,他計劃的很周詳,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任亦升,他拿著武器來也隻不過是想一舉滅掉這個敵人,和她半分關係也沒有。
換句話說今日綁著的無論是誰,他也一樣會來。
任亦升幾番搏鬥下來,他始終緊緊握著那跟繩子,隻是打鬥終究分去了太多的氣力,天心的身體依舊不停地往下墜,她甚至能感覺到潮水的腥涼。
突然,繩索與船帆鏈接的部分摩擦所致突然斷裂。
天心的身體急速朝著海麵墜落,她閉上了眼,耳邊呼呼的一陣風聲。
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畫麵。
他對她的柔情,他對她的疼愛,甚至他的欺騙,他的冷漠,他的舍棄。
那一刻,她笑了。
她果然不了解沈東宸,他可以一邊做著傷害她的事,一邊卻麵不紅心不跳地對她說著情話。
他可以一邊和她纏綿悱惻,一邊卻毫無愧疚地算計著她的心。
他就像是一個永遠也解不盡的謎團,每一次總是在她覺得自己終於了解了他一點之時,顛覆她的那一點認知。
她想她是到死也解不開那些圍繞在他與她之間的結。
既然解不開就罷了,反正左右都是痛苦的,何必帶著那些痛苦離開。
如今對她來說,早死與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或許就讓她此刻跌入潮水死了一了百了,至少死了心不會再痛,不會在去糾結那些愛恨情仇。
無債一身輕,多好。
一雙腳毫無列外地沒入潮水,她已經閉上眼做好溺水的準備,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量死死拉著她的身體,與潮水做著抗爭。
天心睜開眼,身子懸在水麵之上,她仰頭看過去,任亦升身上一片血紅,他的手攥住那根繩索,皮肉已經血肉模糊,他始終緊攥著不放。
此刻的潮水更猛了些,任亦升的力量也僅僅隻減慢了她下墜的速度,並沒能阻止住她下墜。
又是一陣突然的下墜,天心的半條腿沒入潮水中,更大的一股力量將她往海裏托,任亦升手上的力量明顯已經不敢重負。
他爬在甲板上,手死死地攥著那根繩索。
他的頭被沈東宸的人用槍指著,他卻不曾顧忌,他兩隻手一起咬著牙將她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