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看著沐天洋欲言又止，她低著頭沉默了良久，才看向沐天洋說道，“天洋，你讓姐姐最後考慮一個晚上好嗎？”
他說了這麼多，她始終無法觸動，沐天洋終是無力地歎了口氣，“好，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我在機場等你。”
送走沐天洋，天心便帶著孩子回了老宅，前一天和沈老爺子約好的，今天帶等等和醒醒過去。
一進大院的門，管家便迎了上來。
“少奶奶，您可算來了，老爺在屋裏眼巴眼望等了一個上午了，剛剛還催促我派車去接你們呢？”
天心笑笑，“爺爺最近身體好嗎？”
管家神色有些暗淡地搖了搖頭，“胃口不好，吃東西也越來越少了，精神時好時壞，最近一直在念叨宸少爺呢。”
管家說著抹了把眼淚。
天心拍了拍他的肩，人老了，經不起病痛侵蝕，就算以前身體有多硬朗都有些回天乏術了。
天心推著孩子們往裏走，大院裏，沈澄年躺在搖椅上，腿上搭著一條毛毯，和煦的陽光照在他有些蒼老的臉上，說不出的滄桑。
“爺爺。”天心慢慢走過去，輕喚一聲，沈澄年的視線緩緩轉過來，停在麵前的嬰兒車上，有氣無力地道，“來了。”
“嗯，之前有點事耽誤了，晚上我就和孩子們住這裏一晚，讓他們多陪陪您。”
管家拿了地墊過來，天心將醒醒和等等抱出來，放在地墊，剛剛學會坐立的兩個小家夥小身板搖搖晃晃的，十分可愛。
老爺子讓管家將自己扶起來，靠坐在椅子上，望著兩個小家夥玩玩具，不時露出淺笑。
“老爺，您看，他們的小手多靈巧，長大了一定很聰明。”管家道。
老爺子瞪他一眼，“手巧跟聰明有什麼關係，再說沈家的基因，哪會有不聰明的孩子。”
老爺子這是嫌棄管家沒有明目張膽地誇獎自己曾孫了，天心笑了笑，有精神鬥嘴就好。
老爺子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也乏了，天心起身過去。
“爺爺，您要不要回屋躺一會。”
“不了，整天躺著，人快要發黴了，你推著我去那邊走走。”老爺子道。
管家搭把手將輪椅恢複，天心推著老爺子過去。
位於沈家後院的荷花池，大概已經過了花期，荷塘裏四處都是枯敗的景象，令人忍住傷懷。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頑固？始終不同意你和東宸在一起？”
天心抿了抿嘴唇，她歎一口氣：“如果是我站在這個位置，我也會考慮這些。”
“東宸那孩子雖然很多事情都一直順著我，可我知道，早晚他還是會娶你，他和他父親一樣倔，認準了，槍架在脖子上也不回回頭。”
天心看老爺子瘦骨嶙峋的手，他目光沉沉看著麵前的荷塘，很長時間，蒼老的臉上漸漸漾出笑：“東宸從小就生在道上，我嫌他骨血不正，十三歲那年他踏進沈家大門起，我就對他嚴加管束，按照軍隊裏的標準教養，總想著讓他繼承我們沈家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