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個夏初。
然而對於“年糕”們來講,卻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日子。
剛剛出爐的娛樂周刊《星期八》以一條重磅新聞,在這個早晨搶走了全世界的注意力——
“許年恩神秘女友現身,夜會江濱路共賞夜景”。
套紅的大字標題,配以一張昏暗卻清晰的照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暴風雨一般席卷了所有人的神經。
照片上,是一對男女在江濱路相擁的情景。女子的臉埋在男子胸前,看不分明是誰,可是男男子,卻分明是許年恩沒有錯。在文章中的配圖上,更有許年恩與那不明女子手牽手的背影。
年糕們沸騰了。
短短數日,許年恩的博客,官網,論壇的點擊率,均突破了日點擊百萬大關,論壇裏每日都有數千人注冊登陸,為的隻是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許年恩所屬的經紀公司May的電話更是分秒爆線。
每一家娛樂雜誌的記者都嚴陣以待。
每一名年糕都翹首以盼。
就連普通的民眾,都樂得對此津津樂道,茶餘飯後的話題,總是不出三句,便繞到了許年恩的神秘女友身上。
所有的人都在關注一個問題——
那名神秘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有這樣的福氣,得到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的心!
大廳裏的氣氛嚴肅得可怕。
雲之初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想起當年青王登基大典之時的肅穆氣氛——現在比起那個時候,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姐在她麵前走來走去地接電話。
從吳姐到許家已經有三個小時了,她幾乎沒有停止過講電話,總是一個電話還沒講完,便又有一個插進來,所問所說的,都是關於許年恩的“神秘女友”。
她不安極了。
這時候,許年惜從樓上下來。
吳姐看到她,急忙掛了電話:“怎麼樣,年恩肯說了嗎?”
許年惜無奈地搖搖頭,麵容上有明顯的疲憊:“問了半天,他始終不肯透露一個字。這孩子,固執倔強得離奇。”
“我必須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吳姐低聲怒吼,“這件事關係到他的演藝生涯!現在的那些粉絲變心比翻書還快!他以為自己還是剛出道那個鮮嫩的男孩嗎?這娛樂圈裏每天出來的新人十個指頭都數不完!”
他已經不再是十七歲的少年,縱使再美麗,觀眾也會有看厭的一天!這就是殘酷的娛樂圈,這就是粉絲!
許年惜皺眉:“我們年恩,不需要靠這個來生活。”她不喜歡吳姐這樣商業的語氣,年恩不是為了掙錢才留在娛樂圈的,許家的財富,足夠他揮霍好幾輩子。
吳姐愣了愣,繼而歉意道:“對不起,隻是——這次的事情恐怕不簡單,我們查不到到底是哪一家雜誌的狗仔隊拍的照片,《星期八》的主編說,這些照片是快遞到他手裏的,爆料人沒有要一分報酬!”
這事情,不簡單!
許年惜點頭:“我也知道。”業界忌憚著許、尹兩家的勢力,從不會報道對年恩過度不利的消息,這一次《星期八》的主編肯犯險,也的確是這個消息太過勁爆——年恩出道多年,他的戀情歸宿早已是整個娛樂圈在關注的事情。“可是,我也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人要這樣做。”
難道是兩家在商場上的對手?
“或許是強尼?”吳姐皺眉想道,“上次年恩拒絕配合製造緋聞,安曼那邊似乎很生氣。難道是他們想要報複,才找人跟蹤年恩?”
可是,不對啊——安曼所屬的模特經紀公司cat world與尹氏關係很好,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安曼而得罪大客戶。
許年惜也搖搖頭。
“小初,你知道嗎?”她扭過頭去問雲之初。
“啊?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雲之初從沙發上蹦起來,急忙搖頭撇清自己。
“對了!”吳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那天晚上是你陪著年恩出去的,那個白衣女子是誰,你應該知道吧?他們被拍下照片的時候,你在那裏?”她滿懷期待地看著雲之初。
“對哦,你在哪裏?”許年惜也看著她。
“我……我在……”
許年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如果那晚和年恩一起出去的是雲之初的話,那麼她的猜測似乎是對的哦……
“我在咖啡館啦!”靈機一動,她順口掰道,“少爺帶我出去之後,就把我仍在咖啡館了,還說絕對不許跟著他——你們也知道,少爺的命令我怎麼敢違抗嘛,是吧……哈哈……”她幹笑著,也不曉得自己的話是不是可信。
“這樣……”吳姐明顯的一臉不信。
“當然!”她表情堅定地肯定,“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少爺的女朋友是誰!”
“那——是哪個咖啡館呢?”許年惜看著雲之初,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是……”哪個咖啡館呢?
雲之初絞盡腦汁拚命地想著,可是腦子裏卻沒有任何關於咖啡館的信息——她在景安根本沒有去過咖啡館啊!
許年惜含笑看著她,仿佛胸有成竹。
吳姐略帶疑惑地看看許年惜,又看著她。
“哎,你們都好八卦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許年恩穿著淺藍色的睡袍,睡眼惺忪地站在二樓的白色歐式欄杆後麵,他揉了揉睡亂的發,打了個嗬欠,動作優雅得好像故事裏的小王子。
“少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雲之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嗯……”許年恩懶懶地應了一聲,趿著拖鞋走下樓梯,肖管家從旁邊遞上一杯咖啡,他接過,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
“姐姐,你們怎麼都這麼八卦!”他無辜地望著眾人,抿了一口咖啡。
吳姐叉腰:”什麼叫八卦?我們這是關心你,關心你的演藝前途!我不管,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今天你一定要交代清楚,要麼你就開除我,這個經紀人我沒法當了!“她氣呼呼地在沙發上坐下。
雲之初吞了一口唾沫。
哎喲——吳姐發飆了,好可怕哦……
她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吳姐知道白沙灣和那晚和年恩擁抱的女子都是她的話,會不會把她大卸八塊拿去喂狗?
她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之高!
不過吳姐生氣也是有理由的,因為這一次的“神秘女友”事件,似乎很嚴重!
自從《星期八》刊登出許年恩與神秘女子在望江路擁抱的照片之後,所有的“年糕”都無法再鎮定了,因為這個事實已經不允許她們否定——
她們的許年恩,有了喜歡的女人!
她們的許年恩,不再是專屬於她們的!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起的,或許是很多人同時發起的——在許年恩官網的BBS上,一個規模盛大的“抗議”萬人大簽名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歌迷們紛紛跟帖表示反對許年恩戀愛——
“許年恩永遠是屬於最廣大的年糕的!”她們喊出了這樣的話語。甚至有激動著表示,要聘請私家偵探來調查那個神秘的女人,到時候——“一定要讓她好看!”,最嚴重的是,有一名女子,聲稱如果確定許年恩戀愛了,她會以死抗議。
萬人抗議大簽名發起第一天,跟帖人數就超過了一萬,之後的每日平均以超過20%的數量增長著,直到第五天,才開始降低減少,瀏覽量更是創造了曆史新高!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許年恩給大眾一個明確的答複。
許年恩的一切活動都被暫停——計劃召開的歌友會,新歌發布會以及幾個代言活動,MAY停止了許年恩的一切通告,其旗下的員工對許年恩的事情也是三緘其口,不肯對外界透露半句。
“再這樣下去,你的演藝生涯就到此結束!”吳姐的表情幾乎可以用怒發衝冠來形容,“你可能不在乎,許家的少爺,身家百億,可是我們這些人,May裏為你工作的員工就要麵臨失業,你知道嗎?”
“哎,哎,不要生氣嘛!”臉上的笑容沒有褪去,許年恩放下咖啡,“真的要說嗎?”他望向許年惜。
許年惜重重地點點頭:“當然。如果你對這個女孩子是認真的,她就是我們許家的媳婦,是許氏下一任族長的夫人,我當然要知道。”
而且,我還是你姐姐。
“小初,你覺得呢?”他惡作劇般地把問題拋給了雲之初,“你也認為,我要把這個女孩子公布於眾比較好嗎?”
“問……問我?”雲之初第一次覺得自己有衝上去狠狠地揍許年恩一頓的衝動——他太過分了吧,居然問她這樣的問題!
吳姐和許年惜的目光一下子”刷“地投到她的身上,仿佛在說,如果你說不,那就死定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個,我也覺得……還是公布比較好……”
許年恩假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告訴大家,我的神秘女友到底是誰……”
雲之初閉上眼——
完蛋了!
自從《星期八》爆出許年恩的神秘女友之後,一時間所有娛樂媒體的關注似乎都被集中起來,而許多談話性綜藝節目也紛紛以此為主題,做出了類似“明星那些神秘的戀情”,“我的愛情曾經見不得光”等主題的節目,而不久之前被傳和許年恩在交往,又被許年恩當眾否認的女友安曼,也頻頻出現站在各大雜誌的報道上,發表她對此事的“看法”。
事情越演越烈,然而當事人許年恩卻絲毫沒有要站出來解釋的意思,他停止了一切公開活動,對媒體也避而不見。許氏的別墅周圍多了比平日多十倍的監控措施,防止狗仔隊的偷拍。
在這樣的情況下,媒體和觀眾們紛紛開始覺得有些乏味。一個巴掌拍不響,當事人沒有任何態度,他們好像碰了一麵棉花牆,再多的猜測都顯得有些可笑起來。然而,就在各大BBS上關於許年恩的神秘女友的討論漸有平息之勢的時候,許年恩所屬的經紀公司May忽然通過電台高調宣布:許年恩記者招待會,將於次日下午在皇後酒店紫羅蘭大廳舉行。
於是,剛剛平息下去的BBS上再度掀起了熱潮!
許年恩要召開記者發布會,向大眾解釋“神秘女友事件!”
“上帝保佑,根本沒有什麼神秘女友,年恩開記者會就是要告訴我們這件事的,一定!”有人祈禱。
但是也有人不這麼“樂觀”:“我認為年恩會在記者發布會上公開自己的戀情,畢竟兩個人都擁抱了——如果他沒有戀愛,那麼那個女人又是誰?”而且根據他們多年的經驗,什麼事情一旦需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了,無論當事人是承認還是否認,那都一定是真的!
所有的疑問都在期盼著記者招待會的召開。
各大新聞媒體都已經準備好了兩種結果的稿子,等待許年恩宣布結果之後稍作潤色便第一時間發出,搶占頭條。
年糕們再次激動起來。
有人預測,許年恩神秘女友事件將會是繼幾年前尹少爺與許小姐撲朔迷離的愛情之後娛樂圈最大的新聞事件!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第二天下午的記者招待會,等待著最後的答案。然而——無論結果如果,這都注定不會是這場新聞操作的最後環節。雜誌報紙的老板人喜上眉梢,他們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的銷售量將會有多火爆了。
這可是許年恩啊,隨便一個切入口,都可以發出一篇新聞報導!何況,這還可以順帶挖出幾年前許年恩當眾宣布他和“季小攸”在交往,後來又證實季小攸是他的親生姐姐的新聞再炒一次冷飯,還可以做一個特別專題研究分析下許年恩今年來的緋聞,還有,那個神秘女友的家世,也可以成為報導的好材料!
簡直是財源滾滾來,想不樂開懷都難啊!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敞開著,米色的窗簾隨著夏初的風輕輕晃動。偶爾風大一些,窗簾被撩起,擦過窗邊的黑色鋼琴的黑白琴鍵。
外麵驕陽似火,然而房間裏卻清涼得如同秋日。光潔的地麵上,散落著大大小小幾個軟枕,一張梨花木矮桌,上麵散落著幾張樂譜。
許年恩席地而坐,手裏拿著鉛筆在樂譜上塗塗改改。
他很認真,表情專注。
雲之初無精打采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那些白紙上她看不懂的蝌蚪文,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哎……”
許年恩沒有回頭,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這已經是你今天下午第一百八十二次歎氣了。”連聲音也是平平靜靜,沒有任何波瀾。
雲之初哀怨地看著他:“一百八十二次,才這麼少嗎?”
許年恩終於抬起頭,瞄了她一眼。
“有話就說。”
“喂,我說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雲之初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準備幹什麼?先提前把計劃告訴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已經找好人來冒充你的女朋友了?”她充滿期待地。
許年恩認真地搖搖頭。
“啊……那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你打算怎麼樣?”他不是說要召開記者招待會,當眾介紹他的神秘女友出場嗎?
“怎麼樣?事實是怎樣的,那就怎麼樣。”他輕鬆得好像隻是叫他出門去買一杯泡麵似的。
“可……”可事實是,他沒有什麼所謂的神秘女友,而白沙灣上的女子,和望江路上的女子,都是她雲之初啊!難道說,他——
“不……不會吧?”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麼難看,小心翼翼地,“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去冒充你的神秘女友吧?
不過——
好像也不是冒充哦,因為那兩個女子,的的確確就是她本人啊!
許年恩表情美好地點點頭。
“我不要!”雲之初不負所望地尖叫起來,“吳姐一定會殺了我的,還有那些‘年糕’一定會用最怨恨的眼神殺死我的!再一想到記者會上鋪天蓋地的記者提問和閃光燈——還不如直接叫她去死來的幹脆些!
再說了——
“誰要當你的神秘女友啊!”她氣呼呼地——可是,為什麼自己都覺得說出這句話的底氣那麼不足啊?
許年恩斜眼睨她:“雲之初,不要口是心非哦。”
“誰……誰口是心非了?”雲之初瞪大眼睛,“我說的是我的心裏話,大大的實話!我才沒有想做你女朋友呢!”
“是嗎?”他忽然勾起一個笑,一如千年前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眸光如狐狸般狡黠:“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愛上我了?”而且,好像還愛得很深喔。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瞬間明亮。
雲之初呆住。
他……
他說什麼?他說他覺得她愛上他了?開、開什麼玩笑!她雲之初從頭到尾,從出生到死,喜歡的都隻有先生一個人而已,他雖然是先生的轉世,可是他卻並不是先生!
“你少臭美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你!我隻是把你當作我的老板而已!”她大吼著掩飾自己的心虛。
隻是把你當作老板,想要把未能報答給先生的恩德,報答在你的身上而已。
“是嗎?”許年恩挑挑眉,“那麼,為什麼那天晚上,你會哭著抱著我呢?”抱得那麼緊,緊得幾乎讓他窒息。然而那個時候她身上傳來的體溫,他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憐!”
“哦,這樣……”許年恩明顯的一臉不信。
“當然——”她就是覺得他很可憐而已,“我說過,我喜歡的男人叫做竹鳳淺!”她瞪著他,那眼神裏有小小的得意,仿佛再說,你看,我早就說過我喜歡的男人叫做竹鳳淺了,你少自作多情。
明亮的眸子忽然暗沉下去。
唇邊的笑意消失,許年恩凝視著雲之初,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忽然好像針一樣戳得他的眼睛生疼,而這疼痛又讓他沒來由地生氣。
“是嗎……”他勾起唇角。
然後俯過身去,快速而溫柔地在她緊緊抿著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雲之初呆住。
胸腔裏猛然一聲巨響,好像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她呆呆地望著許年恩,後者的臉上有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剛剛——
他,是不是,又一次的,吻了她?還是——她的幻覺?
手指間猛然尖銳的疼,她迅速地瞄了一眼——指甲又變尖銳了!而且——手臂上的細毛發開始變得清晰,發白……
她……
又要變回原型了!
“哎!”許年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發什麼呆啊?”
“我……剛剛好像出現了幻覺……”她迅速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睛默念出姥姥教她的咒語,再睜開眼——
呼——
症狀消失了。
她怔怔地望著許年恩。許年恩忍不住嗤笑:“白癡——那不是你的幻覺。”他再一次靠近她,直到兩人的距離隻剩下1CM的時候,直到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撲閃著的睫毛帶起的風的時候,“哎,我吻你的時候,你的心裏是什麼感覺?”
“啊?”什麼……什麼感覺?
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跳得好像快要死掉,全身都麻痹了,又緊張,又……有一點小小的興奮……
心裏癢癢的,好像是蒲公英親吻上臉頰,又不忍心把它吹散的感覺。
連呼吸,都不敢。
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說,你愛上我了。”許年恩得意地作出這個結論,“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玩的家夥,所以說,雲之初——我們交往吧。”
雲之初屏住呼吸。
剛才,他說的是——
“雲之初,我們交往吧”?
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窗子外照射進來,落在光潔的地麵上,黑色的鋼琴上,還有他千年未變的美麗的麵容上。
他坐在地上,一手支著下巴放在小矮桌上,麵帶著最純白的笑容,對她說——
雲之初,我們交往吧。
雲之初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出現這麼多的幻覺。
她居然會幻想到許年恩親吻她,然而跟她提出交往!這實在太荒謬了!可是——他的的確確就在她的麵前,微笑地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要!”她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拚命搖頭。
許年恩凝視她:“不要?”
“不要!”她堅定地。她不能跟凡人在一起,這樣是違反天規的,如果被上界神仙知道,那不僅是她,不僅是整個青城山的狐族,還有他,都要受到懲罰。
她不能……
因為自己,讓那麼多人跟著遭殃,尤其是——
他。
她不能。
“不……不答應嗎?”他的眼眸裏忽然哀傷起來,他淺淺一笑,低下頭去,“姐姐不行,你也不行……嗎?”
“不……”她依然搖頭,然而明顯沒有了方才的堅定。
“哈,看來我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家夥啊!”他自嘲地笑笑,“姐姐不要我,連喜歡我的女人,也不要我。還真是……可憐呢。我真是一個可憐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