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是城東書局。”
桃枝有些疑惑的看向季雲黛,夫人一直都在睡著,是怎麼熟知地方的。
“想來三爺昨日跟夫人說過了吧,要我說三爺對夫人那可真是好,連出門這事,都提前給您說。”
手上的碧璽雙股釵被拍在桌上。
“大膽奴婢,竟然敢編排起自己的主子來了,我幾日未說你,你卻是越加猖狂了。”
桃枝嘴笨說不上來那些好聽的,隻能跪在那裏一下下的磕著頭。
“夫人贖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季雲黛當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可她胸間燃燒的怒火,簡直就像是要吞噬她的理智。
“竟然還敢反駁主子,還不快快掌嘴!”
即是掌嘴,那就是不會將自己發賣了,桃枝慶幸的連連叩首,跪在那裏拚命打起自己巴掌來。
季雲黛對著鏡子慢慢的給自己上了一個嬌豔的桃花妝。
等到額間那朵桃花勾勒完成,這才滿意的轉過頭來,看看還在不斷打著自己臉頰的桃枝。
“行了,別站在這裏惹人厭煩了,現在就去準備馬車,我要出門一趟。”
桃枝頂著那張通紅浮腫的臉頰,雖然不明白這該等著敬茶的日子,季雲黛為什麼要出門,不過她這一次卻是不敢再問了。
“奴婢這就去安排。”
桃枝說著就想走出去,卻是又被季雲黛喚住。
“你頂著這副模樣出去,是想讓整個琴府都認為是我苛待了你嗎。”
“奴婢不是……”
“行了,”季雲黛將一條麵紗丟了過去。
“戴上這個,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得了風寒,為了不傳染給主子,這才帶著的。”
“是,”桃枝感恩戴德的在自己臉上係好,這才出了房門。
“真是個笨手笨腳的,也不知母親為什麼要將這等奴婢讓自己帶來當陪房,還真以為長風會是那種淺薄之人,居然會看上一個奴婢。”
京城學子眾多,城東書局鄰近國子監,這其中生意可想而知。
不過那都是午後之景,此時清早乃是國子監上課之時,所以書局裏很是清冷。
琴長風與百裏青司約在辰時(八九點),自然一早就進來等候。
見有人進來,鬆鶴抬頭瞥了一眼,就灌了一壺茶躺到了自己的竹椅上,繼續悠哉悠哉的搖晃起來。
琴長風對著鬆鶴的方向,彬彬有禮的做了一揖,這才去書架上翻看詩書。
臨近辰時,琴長風手上的詩集連連翻過數頁。
他早就想好了,等到百裏青司過來,自己先當著他的麵痛哭悔恨一番,等到對方心軟了,他再做其他打算。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讓百裏青司記恨自己,得罪她百裏郡主,那可就相當於在皇帝那裏絕了自己的仕途。
想到這裏,琴長風對季雲黛更是厭惡。
當初要是沒有她,他身負榜眼之名,如今早就嬌妻在手,仕途美人雙豐收。
又何必像現在一樣,為了貪得對方關心,而在這裏百般琢磨如何認錯。
辰時如約而至,就在琴長風心急之時,那書局的門終於被人第二次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