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點點頭,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隻見他身形閃動,衣袂飄揚間,就將那梅樹枝頭的九重樓閣寶燈提在手裏。
因為自古以來都認為男子身上陽氣重,所以孟曇節放燈這事一直都是女子去做。
見高漸離將燈取下,一時之間所有貴女都悄悄的挺直了腰杆,矜持而端莊的展示著自己身為世家貴族的底蘊。
孝賢太後的意思他又豈能不明白,可是有些事大約是注定了的。
“青司你有沒有事。”
公孫鳶兒走到青司身邊拉著她的手臂左看右看。
“我被人支開,等著趕回去時你已經離開了,聽聞那裏出了刺客,你……?”
“隻是一點小傷,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
青司將頭轉向一邊,擋住了自己鬢角的傷口。
她將身體所有的重量,都支在自己完好的那條腿上,這樣能使得她既站得舒服些,又不至於從外表看出異樣。
“真的沒事嗎?”公孫鳶兒總覺得青司好似隱瞞了自己什麼。
“騙你做什麼,過幾日我們府上有喜事,到時,你可要隨著梅姨一起來啊。”
“喜事?”
一聽青司府上開宴,公孫鳶兒喜不自勝,“難道是你……”
“想什麼哪,”青司道,“是我兄長要舉行入族大禮。”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是你和燕王……”
公孫鳶兒還沒說完,就被青司將話頭截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我雖然和他有些牽扯,但我們是不可能的。”
青司道,“這種話以後別再說了,憑白惹的他人亂想。”
“我隻是先前聽著母親與梅夫人說起這個,這才有此一提。”
公孫鳶兒看著遠處的燕王道。
“雖然人人都說他好,但是我覺得他一點都配不上你。”
這還是青司第一次聽到如此驚駭之言。
“你看啊,他不僅比你大了將近十歲,就連這世子都有了,若是嫁去,即使剩下孩子都沒有什麼指望,更別提隴西山高水遠,想回京一趟都要跋山涉水,而且最為重要的……”
見周圍沒人注意,公孫鳶兒這才壓低聲音道。
“他可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哪,若是那日你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對你動手怎麼……辦……”
公孫鳶兒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竟然低如蚊哼再聽不得。
她縮著脖子,直直的看著青司身後,就像看見了一隻擇人而食的猛獸。
“青司,我聽到我母親喚我,就先離開了哈。”
眼見公孫鳶兒溜走,百裏青司即使再遲鈍,也察覺出了異樣。
她轉過身去,就見高漸離正現在自己身後,而他的手上正提著那盞九重樓閣寶燈。
看著那燈上的龍鳳紋路,還有所有貴女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青司那裏還有不明白的。
“青司還要為亡父放燈,就不耽擱燕王挑選代為放燈之人了。”
青司取過身旁一位貴女手上提著的河燈,對著燕王緩緩行了一禮,就緩慢而姿態十足的離開了。
一旁的貓兒看看父親,又看看離開的青司。
“父王,你這是被人拒絕了嗎?”
“是啊,被人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