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過來時,高漸離在外麵求見,我讓牧野出去替你回絕了。”季行止說著一頓,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司。
他知道的,眼前這人對季行止有多看中。
“嗯。”
青司淡淡的應著,如同無波古井般不起半點漣漪。
見著青司這樣,雖然讓人覺得痛心,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季行止在心裏輕舒了一口氣。
他們要做的事,事必要站在高漸離的對立麵,他最怕的不是青司當斷不斷,而是她對高漸離的感情,會再次傷害到她。
“明日,高祖帝下令要你去為太皇太後祈福,你可想好要如何應對?”
“我有數的。”青司看向眼前為著自己真切著想的季行止,“對不起,又讓你擔憂了。”
“說的那裏話,誰讓我是你兄長。”季行止將棉被為青司蓋上,“好好睡一覺,明日還有的忙哪。”
“兄長也是。”青司笑到,“央金待你不錯,你也是時候為我找個大嫂了。”
“我的事晚些再說。”季行止看著青司道,“不要太過擔憂,無論何時,你並不是一個人。”
“我記得的。”
所以我才能一點點站起,如同碎骨重生般,重新走到人前。
青司想著看向一旁的柳衛,“你見著他了?”
柳衛點點頭。
“覺得她對你,與你對她一樣?”
柳衛遲疑了刹那,然後再次點了點頭。
青司笑笑,難為這位癡情種子了,為了幫自己,一連兩年沒有回去見過管瞳。
“關於管瞳,我認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季正弘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若是你擔憂管瞳無法接受,我倒是有另一個主意,隻是這個法子比起前者來要緩慢上許多。”
柳衛對著青司拱拱手,“但說無妨。”
青司將心中所想一一道來。
“男人嘛,貪花問柳是本性,隻要有了顏色好的,再有了子嗣,那年老色衰的另一人就不重要了。”
青司看著柳衛道,“我當年買下了暖香樓送給葉懷玉,想來這個季節他也在這裏,你去一趟暖香樓,將那最會捧人的美豔清倌,挑上一個,三品大員的正室,這還是很值得讓人心動的。”
青司這話一出,柳衛就明白了三分。
“這事稍後再說,據我打聽的消息來看,太皇太後絕對撐不到今年開春,這種狀況高祖帝顯然是知道的。”
柳衛道,“他特意喚你入宮,可是看出了你的身份?”
“讓我進京的絕對不是他。”提及高祖帝,青司嘴角笑意越重,“那人,大約是覺得我死了的,所以讓我進京的絕對不是他。”
折子上的筆跡是高佐,雖然很小心的用了左手,但還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
高佐是不信鬼神的,更不會在意什麼所謂的神女。
不是高祖帝,卻能讓高佐冒著偽造信件的罪名,也要去寫那張折子,隻能說那張折子出自——高漸離。
青司將青銅麵具覆在臉上,除了那雙眼睛,此刻的她看上去與以前再無半點相似之處。
“你要去哪?”季行止看出端疑。
青司笑笑,眼角眉梢一派天真爛漫,“當然是去見見我們的攝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