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停在青司腳尖,青司垂眼看著腳下的匕首。
“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用她將你的腳筋挑斷。”午馬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血腥。
“不要!”百裏玉影慌亂的搖著頭,“你不要聽他的,他現在動不了,你快些逃……”
“聒噪。”
午馬的薄刃又逼近了半分,纖薄的刀刃已經陷入脖頸半分。
“快些,要不然,她就要死了。”
“我現在就按你說的做,”青司看著陷在百裏玉影脖頸間的薄刃,“但是你要將那刀離得遠些。”
午馬將刀離開少許。
“你快寫,我時間不多。”午馬想了想後接著道,“我會在無法掌控自己之前,先結果了她。”
“我會照做的。”
青司彎腰將匕首撿起,她的手整個都在顫動,沒人比她更清楚腳筋被割斷的痛楚。
那種不能行走,隻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曾經是她的夢魘,可是她現在卻又不得不親自動手。
“小姐,不要!”
白芷驚慌的看著青司,難道她真的打算,按照這人說的去做?
青司已經沒有空閑去想這些,她握著匕首,將那匕首在纖細的腳踝上來回的比劃著。
刀鋒劃過踝骨,貼著腳筋一刀而過。
說不上是何等的疼痛,青司隻知道,她必須要忍著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因為——她的母親就在一旁。
嘴唇被她咬破,額上的冷汗,與腳腕上的鮮血,一起向外流淌著。
“放...放了她。”
青司蒼白著一張臉,看著一旁的午馬。
“另一隻。”
午馬的聲音,生硬而機械,正如他所說,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迷藥幾乎控製了他的下半身,他現在之所以還能坐在這裏,憑借的是他的意誌。
殺死百裏青司,不讓任何人知道的意誌。
百裏玉影沒有了眼睛的眼眶,空洞而絕望的睜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她卻是可以真真切切的聞到。
她的卿卿,為了救她,還不知道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她曾經與她一別五年,即使回來,卻又無法帶給她想要的一切,她這樣失敗的母親,那裏值得自己的女兒為自己做到這一步。
她早該在五年前,就與她的夫君一同去的。
“卿卿,對不起,是母親太過無用。”
“所以才無法護住你,甚至成為你的拖累。”
“母親,你千萬不要這樣說。”青司握住匕首,對準了自己另外一隻腳踝。
“以前是我不懂事,才三番四次惹您生氣,這次也是一樣,若是女兒不救他,若是不遇見他,若是不喜歡他,你也不會為此失了眼睛。”
有淚珠自青司眼角滑落,她蒼白的嘴唇緩緩扯出一個滿是苦澀的笑容。
“這情愛,果然是這世間最無用的東西,前世你殺我之恩,我如今就用這一雙腿腳還給你吧。”
“若我還能再活下去,此生此世,來生來世,都不願再動心動情……”
鋒利的匕首再次揮下,那貼著腳踝而生的腳筋,再次被人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