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發時,青司已經騎在駱駝上,她以前騎馬,在天狼時還騎過犛牛,但是這些加起來都不如這身形又笨重,又緩慢的家夥來的舒服。
“很喜歡?”
鳩摩與青司共乘,即使他坐在她的身後,也能感受到青司身上的愉悅。
“你若是喜歡,不妨以後在狄國多待一些時日,這裏看著一片光禿禿的,比不上西周來的山清水秀,但是有些地方卻也十分不錯。”
原本揚著的眉,緩緩平淡下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狄國嗎?”
鳩摩自然知道,“因為南鳳那小家夥?”
“這隻是其一,”青司道,“我以前欠他很多,所以想要保住他一條命,可是你知道的,這個目的最後失敗了。”
南鳳的死,對於青司來說,就像是刻在心口上的一道疤,不是時時能夠看到,卻讓人覺得心裏隱隱刺痛。
“那其二哪?”鳩摩好似絲毫察覺不到青司的傷心,“總不是為了我吧。”
誰知青司竟然點了點頭。
“與南鳳相比,你對我簡直猶如再生父母,所以我想看見你平平安安的登上王位。”
“說的也有些太誇張了吧,”鳩摩摸摸自己下巴上的堅硬胡茬,自己好像是隨意慣了,但是也沒到“爹”的地步吧。
“這話以後可別再說了,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女兒。”
這樣輕佻的語句,若是平常的青司大約早就笑出來了,可是青司麵容卻是冷凝依舊。
“在離開京城之前,這兩個原因就是我來到這裏的理由,可是在離開之後,第三個理由才是我走到現在的原因。”
“說來聽聽。”鳩摩摸著下巴,猶豫著要不要刮刮胡子。
青司看向眼前越來越近的城門,眉眼冷凝依舊。
“我就想著,這位赫曼王後我見都沒有見過,就讓我生生死死幾番不說,還奪走了對於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若是不見上一見,讓她好好品嚐一番她應得的後果,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赫曼,有些帳,我要與你一筆筆的細算。
摸著下巴的手指驟然停下。
這種陰測測的語氣,這種讓人背生顫栗的氛圍……
鳩摩搓了搓手臂。
果然,這世間唯有女子才能做到如此心狠手辣,不過這樣的青司卻讓人意外的覺得有鬥誌。
“阿彌陀佛,”鳩摩雙手合十,道了一句佛號,“小僧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
青司聽得一笑,“假和尚。”
還未靠近城門,就見城門前排起了長長的大隊。
商隊走左,行人走右,本該看一眼,檢查一番就該過去的,不知為何今天卻特別的慢。
事出反常必有妖,青司看了鳩摩一眼,後者對著他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會不會是因為你?”青司對著鳩摩耳語道。
“應該不是。”鳩摩看了眼前麵正在檢查的狄國士兵,“若是因為我,城門上大約已經貼上了我的畫像。”
“你都離開十幾年了,他們不記得也正常,再說了,他們是想“請”你回來,又怎麼會冒犯的張貼畫像。”
青司看看前麵那個站在一旁,即使滿身黃金寶石,也掩不住那身腦滿腸肥的狄國小官,這種既不耐,又焦急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啊。
有其還有他身側那個猶如媒婆一般,對著其他人指指點點的守城小將,更是可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