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青司腦袋一團糟,卻難阻夜晚的來臨。
邀仙台上金色的紗幔與淺銀的紗幔交錯飄動,托著美酒舉著果盤,抬著巨大烤牛的宮人,與飛快旋轉的舞衣下,與狄國特有的熱烈樂聲交織成一片熱鬧的景象。
這種場合,青司自然是在的。
不僅在,她本來還應該身著盛裝,姿態端莊的坐在高位上,成為這盛大宴會的一部分。
可是,她卻隻是慣常穿著那件男裝,冷著一張臉,一副“老子來這裏,是給你天大麵子”的不耐模樣。
在這種場合,所謂的女人就隻是一種陪襯,是男人手上的花瓶,身上的華服,不管怎麼說身為附屬品的女人都不應該是這副樣子。
要是尋常官員,怕是早就把人趕開,可是高漸離看上去並不在意,他不僅不在意,反而還有種將要化身二十四孝夫君的模樣。
他照例穿著那件代表他身份的朱紫官袍,腰間玉帶與他胸前繡著的猙獰巨蟒,將他襯得越發眉目稟稟,氣質斐然。
顧輝耀喝著小酒,心裏看的暗暗咋舌,他覺得自己生的已經夠不錯了,可是跟這人一比起來,真是感覺那裏都弱了對方三分。
尤其這那裏都比自己強了不少的人,竟然對著那隻母老虎如此遷就時,那種自歎不如的感覺更是強烈到了極致。
不對,應該是暗自鄙夷才是,身為男人竟然能夠低三下四成這樣,簡直就是有辱觀瞻。
對,就是這樣!
顧輝耀想著看向一旁的鳩摩,這位羅嘉爾王如今正低調的坐在自己身邊,安靜的……額……沉默。
顧輝耀是個坐不住的,他左扭扭,右挪挪,擠到了鳩摩身邊。
“說真的,”顧輝耀用胳膊碰了碰鳩摩示意他看向對麵,“你覺不覺得今天的攝政王有些……有些不像攝政王?”
鳩摩聞言看了對麵一眼,青司滿麵寒霜,儼然對眼前這一切不滿之極,反觀高漸離卻小心翼翼的寵溺著,甚至在舉止間帶了些討好的意味,儼然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雖然他沒見過幾次兩人私底下相處的樣子,但是顯然平時的他們必然不是這樣子的。
鳩摩想著看向坐在上座的赫曼,他們兩人現在這模樣,分明就是做戲給赫曼看。
隻是今天的赫曼也有些奇怪啊。
“你也感覺出來了?”顧輝耀暗搓搓的道,“打從我今天一進來這個邀仙台,就覺得渾身都不得勁,這舞是好看,歌是好聽,隻是總覺得那裏不對。”
可真說那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太安靜了。”鳩摩如同一位智者一語道出其中不妥。
“對啊!”顧輝耀恍然大悟,他就說那裏不對,被鳩摩一說,他終於想起來,今天的赫曼真的是太安靜了。
沒有調笑男侍,也沒有為美色動容,甚至沒有笑。
“這真是太詭異了,”顧輝耀搖搖頭,這種場景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樣子。
對了,今天好像除了赫曼安靜,多格也很安靜……
顧輝耀去看斜對麵坐著的多格,卻發現對方的席位是空的,這人不是剛才還在,怎麼就這一會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