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想,她除了這件事隱瞞了自己,其他的也並沒有什麼,他真正在意的,或許就隻是青司撒謊的這個事實。
還有曾經的百裏青司看自己的不屑眼神,以及百裏青司與攝政王的那段過往。
青司看著高佐在屋裏打轉,她不是很懂他現在糾結萬狀的意思,但是這不難猜。
要殺一個人很容易,難得是你不想殺這個人。
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因為青司一直以為高佐是想殺自己的。
“無名。”
高佐有些神經質的抱住了青司,青司眉頭顰起本能的厭惡,但是她忍下了。
情緒不穩定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你要說什麼,高佐?”
“你告訴我,我為你選的喜服你喜歡嗎?”
青司沒有想到,高佐會突然問起這麼一件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不過,這也間接證明,現在的高佐絕對不正常。
“上麵的繡製的鳳凰很漂亮,容太後說,是你繪製的。”
“是我。”高佐在青司背後擁著她,下顎枕著她的滿頭華發,“不僅是鳳凰,就連這祭塔裏的壁繪,外形的建造都是我與宮匠一同商議的。”
高佐看著室內高燃的燭台,“你看,你要的祭塔已經建完了,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
精雕細琢,珠寶堆砌,華貴非常的九重祭塔,看上去就像一件放大了的古玩珍寶,可青司最喜歡的卻是它消耗國庫的速度。
光是這九重祭塔裏一夜燃起的蠟燭,恐怕就需要一縣賦稅前來供養。
“窮奢極侈,這祭塔,我喜歡極了。”
“所以我們的大婚還是會在兩天後舉行的吧?”
高佐眼底黑沉,他甚至已經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他想要眼前這個女人嫁給他。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不論她是否真的喜歡。
青司神色淡淡,抿著的嘴角卻是緩緩勾起,她知道,這一場,她贏了。
這一晚,高佐沒有離開,他就那麼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青司後麵抱著她絮絮叨叨的訴說著他對大婚的安排。
說他選定了那些人,為她梳頭,又說選定了那些人為她上妝,甚至還提及了滿朝賓客都有誰,甚至他就連季正弘都提及,說要讓他進宮參加婚禮。
高佐說了很多,隻是不知是刻意還是忘了,他再沒有提過一句讓高漸離主婚的事。
天色將亮之時,青司提醒高佐該上朝了。
可是高佐還是抱著她不願撒手,仿佛他手一鬆,青司就不是他的了一樣。
最後還是青司說困了,高佐這才後知後覺的鬆了手,祭塔裏有準備的高床軟臥,高佐看青司上了床,卻又抓著她的手,說完看她入睡再走。
青司沒有拒絕,等她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了以後,她察覺到高佐離開的動靜,以及房門在外麵被上鎖的響動。
青司睜開眼睛看向麵前敞開的窗戶。
窗外是漸漸泛起的魚肚白,以及掙紮著想要升起的半輪朝陽。
與前世一樣,這一次,她又被高佐變相的囚禁起來。
隻是這次由那個金絲籠,變成了這座九重祭塔。
可是這一次,她一點也不急,因為好戲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