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五城兵馬司的統領,可是自幼也是嬌生慣養,如今赤腳一路走下,破碎的磚石將他的腳趾劃的滿是斑斑血跡。
可是他不敢穿鞋,因為他怕失去對自己腳下的告知,從而打破這方本就凶險之極的空間。
大塊的碎石壓住了洛秋城的腿腳,慕容尋握著油燈緩緩靠近,入目隻能看到一片血跡。
“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
慕容尋說著把沾滿血跡的裙角撕開,洛秋城疼得頭皮發麻,可是因為害怕慕容尋分心,她徑自咬牙忍下。
情況很不妙,從石頭壓住腿腳的程度來看,或許洛秋城先前的那個提議才是最好的,可是慕容尋不想,他不想她的女人,以後隻能殘缺的活著。
慕容尋好好看了看那塊石頭,石頭看上去並不大,可是糟糕的是,這塊石頭就像是建造房屋時最重要的那根地基,隻要稍稍一動,或許整個廢墟就會傾塌而下。
到那時洛秋城就危險了。
“把我準備的繩子遞下來!”
慕容尋向著洞口的阿大吩咐著,阿大將繩子一頭遞下,另一頭被他握在手裏。
慕容尋看看手裏的繩子將它纏繞在洛秋城的腰上,他綁的結實,為了怕出意外,整整饒了三圈。
洛秋城看著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不好的預感越重。
“你要做什麼!”洛秋城握住了那雙係著繩結的手掌。
熱汗濕透了他的脊背,就連他的手背上都濕滑一片,他到底是有多緊張?
“慕容,就按我說的那個方法去做吧,”洛秋城看著慕容尋道,“與一條腿比起來,你的性命更重要。”
“不會有事的。”
慕容頭也沒抬的回答著,“你信我,這種事我做過很多,隻要我等會抬起石頭,你就會被繩子拉出去,到時你就得救了。”
“那你哪?”
洛秋城知道眼下的境地,那裏是慕容尋說的這麼簡單,“你隻說我得救,那你哪?你怎麼上來?”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慕容尋一邊混不在意的回著,一邊將手上的繩子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死結。
他伸手對著身後的阿大比個手勢,就弓起身子去挪動那塊碎石。
阿大攥緊了手中的繩子,隻待這石頭搬開,就將洛秋城拖拽出來。
慕容尋滿頭大汗,他將石頭挪開那麼一絲絲縫隙,還沒等喘息上一口,就見先前用作支撐廢墟的木材“吱嘎”作響。
這樣不行,在這麼下去,隻要木材一倒,整個廢墟就會兜頭砸下。
可是他也不能就此放手,因為洛秋城的腿腳就在下麵。
要冷靜。
慕容尋咽了口唾沫,將旁邊一塊碎石墊在石頭下麵,轉身看向周圍用來支撐的木材。
他看了一圈,心裏有了一些底,這才動手小範圍的挪動這些木材,使得他們即使在石頭挪動的情況下,也足夠穩固。
就這樣,慕容尋一會動動碎石,一會挪動木材,小半個時辰過去,那塊碎石終於撐開了一條尚算的上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