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被帶去宮裏俢建祭塔,沒日沒夜的趕工,我大哥連日操勞之下,竟然從塔上掉了下來,而宮裏的人什麼都沒說,就隻給了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十兩銀子啊,他們用十兩銀子就買了我哥的一條命。”
“是啊!他害了我們,卻一不給我們安排住處,二不給我們一飯一水,就連我們現在吃的,都還是別國施派的東西,他高佐一代帝王,這是不打算管我們了啊!”
群情激憤的百姓振臂高呼,“走啊!我們去皇宮前去為我們自己討個公道!”
“這不好吧,他畢竟是皇帝,萬一怪罪我們怎麼辦?”
“怕什麼!有道是法不責眾,我們全都站在那裏,他能殺我們一人,還能將我們全都殺了不成!”
人心裏的惡念一冒出來,就再難收回去了。
更有甚著在那挑唆,“別忘了,今天是高佐的大婚的日子,我們在這裏連口粥水都喝不上,他卻在宮裏大魚大肉歌舞升平,我們不站出來,難道就等著一家老小餓死嗎!”
被這念頭煽動的民眾,呼啦啦站起,拖家帶口的向著皇宮走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民眾,季行止目光沉靜。
“這真是豈有此理!這些天狼國人,簡直就在妖言惑眾!”慕容尋的下屬拔刀就上,卻被慕容尋一把攔下。
“沒用的,”慕容尋看著那些浩浩湯湯的百姓道,“這一切都是他們事先布好的。”
從一開始的施粥,到後來的質問,甚至最開始時的地動,全部都是這些人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季行止看了遠處的慕容尋一眼,臉上並沒有半分被人識破的慌亂。
因勢利導,得民心者得天下,眼下大勢一成,不論誰來都無法攻破。
季行止他對著一旁的侍從招招手,“去裝五斤米送到剛才那個婦人手裏。”
“為什麼要將米給那個婦人?”央金有些不理解,“雖然她帶著一個孩子,可是這五斤米可以救更多的人。”
“因為這是與她一開始說好的。”季行止看著央金道,“你記住,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多天時地利的巧合,所以有時候,我們要學會自己製造機會。”
直到這事央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季行止安排的。
“這樣,我們就能將神女接出來了嗎?”
季行止沒有說話,把青司接出來忽然是一件重要的事,可是青司為的絕對不僅僅是這樣。
狄國周朝黃沙千頃,看去一片金黃的沙漠,卻不知在底下隱藏了多少累累白骨,高漸離拄劍而行,這千頃黃沙他用手,用腳,行走過大半,可是觸目所及裏依舊沒有他要尋找之人。
數日前,青司逃離開他的身邊,騎著駱駝進入了這裏,之後這裏遭遇了一場沙暴,所有人都告訴他,她可能已經死了。
唯有他,不相信。
衣衫襤褸到辯識不出顏色,他嘴唇幹裂,麵容枯槁,終於體力不支一頭栽倒在黃沙上。
龍崢就在手邊,高漸離撐開眼皮,想要前去握著龍崢再次站起,可是即使他有再強的意誌,卻依舊熬不過奄奄一息的身體。
黃沙漫天搖晃,有人向著他跑出,他睜著眼睛想要看清,卻最終隻能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