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佐卻依舊不停歇,血肉橫飛間沾染了他身上的龍袍,他卻站在那裏張揚大笑。
“管他百姓不敬,管他臣子不尊,我命為皇,天下當為芻狗。”
臣子們麵麵相覷,現在他們有些明白那變成肉泥的同僚所謂的“瘋了”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的帝王,真的瘋了。
九重祭塔巍峨聳立在滿是廢墟的皇宮中央,與兩天前的滿地廢墟相比,眼下的皇宮絕對要好出不少。
至少絕對對的起他獨一無二的臉麵。
皇宮能迅速恢複,這絕對少不了宮人的功勞,當然也有那家中受災吃不上飯,又托了門路來皇宮裏當臨時工的尋常百姓。
他們大多麵黃肌瘦,身體嬴弱,但勝在手腳勤快,吃苦耐勞能幹活,但是長齊的麥子裏,還時不時有根雜草,這一群勤快人裏總有那麼一兩個,眼神飄渺,四處亂看的人存在。
“說你哪,說你哪。”平時裏隻能給貴人們跑跑腿的下等內侍,此時仿佛也已經成了“人上人”,站在那裏對著走神的幫工,吆五喝六著。
“這天色不早了,你不忙著趕緊幹活,站在這裏尋思什麼哪?”
走神的幫工,頭上纏著布巾。身上穿著短打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勝在皮膚白皙清秀可人。
說是清秀,實在是有些保守了,因為這人的模樣,竟要比宮裏貴人們生的還好。
這模樣的人,有些少見啊。
見內侍走過來,顧輝耀慌忙回神,他為了進宮來看看青司,簡直就是用盡了辦法,好不容易才盼來場地動,才讓他渾水摸魚的鑽進皇宮裏來。
隻是,他這活都幹了兩天了,除了能看著個祭祀塔的影子,就是連根青司的頭發絲都沒見到。
這怎麼能使他不著急。
見顧輝耀不理自己,內侍氣嘟嘟的走下來。
“你這兩隻耳朵是擺設嗎,說了你這半天,你竟然敢佯裝沒有聽到!”
去了勢的男人,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尖細,尤其是那時不時翹起的蘭花指,實在是讓身為“戲子”的顧輝耀一陣驚恐。
他真想好好教教這人什麼叫做,如蘭芷初綻,怯羞含春的蘭花指。
但是他這裏還沒有張嘴,那裏就已經有人上前替自己開口教訓。
“狗東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上了年紀的宮人,一拂塵敲在小內侍的頭上。
“竟然敢在皇宮裏滿嘴噴糞,還不趕緊滾下去!”
小內侍雖然挨了一下,可是卻依舊賠笑,“公公說的是,小的這就滾下去,這就滾下去。”
他轉身去到了宮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口唾沫“啐”了出去。
“老色鬼,還不是看見別人顏色好,就在那裏舔著個臉湊上去,色字頭上一把刀,總有一天你會栽在這上麵。”
如果顧輝耀知道小內侍的想法,他一定會深深的讚同。
因為從他看見這個老宮人看自己的眼神時,他就想到了那些明著聽戲,暗地裏不知道打什麼主子的達官顯貴。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