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恩賜給人們的是豐富的閱曆和滿臉的皺紋,以及日漸衰竭的器髒,似乎是什麼都抵不上他的一把鐮刀而珍貴,他比死神更加可敬和可畏。
太陽還沒來得及說聲拜拜,就被他強行按下頭去,把月亮推出來。
四年時光如同白駒過隙,那傲嬌的時間大人也不在意這短短四年,那也隻是人家填牙齒縫都不夠的小塵埃罷了。
你去向他探討命運的不公,人家大概也就“嗤”地一笑,然後——把你趕出他的不染塵埃的殿堂,讓你在世界最角落默默哭。
劉心沁就是哭的那個人。
靜靜也是。
她在戒毒所大鬧,因為沒有讓她得到那她所渴求的罪惡深重的物品。
她祈求著,怒吼著,哭鬧著,就是沒人如她的願。她臉上的表情不加掩飾,全都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下,一清二楚。
周圍的東西都倒了,散落一地。
劉心沁在一個警察的陪同下走進戒毒所,入目狼藉,戒毒所外是記者。
一雙丹鳳眼盯住她。
是靜靜,她明顯消瘦了,原本瘦削的臉上顴骨高高凸起,嘴唇發白幹裂,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全無昔日大小姐的傲嬌模樣。
這是早期症狀。
她撲上來,被警察攔住。
“給我!給我!我求求你,給我……”
她一邊和攔住她的人廝殺,一邊向劉心沁祈求著。
她似乎卑微到了骨子裏,拋棄了一切尊嚴,隻為了從她這裏獲得某樣東西。
劉心沁哭了。一邊的青年警察以為這小女生見不得這樣的畫麵被嚇哭了。
畢竟人家是明星。他想著。
“給我……嗚……”靜靜哭得劉心沁頭疼。
“走吧。”劉心沁露出憐憫的表情,像是聖母。可是卻吐出傷人的話。
靜靜愣住了,警察卻十分讚成。
“那清婉小姐請,一直待在這裏也不好,怕會嚇到你。”他不卑不亢地說。
劉心沁不語。
“謝謝你的支持,你送來的慈善基金解決了我們的問題。”他邊走邊說道。
劉心沁停住腳,懵了。
是了,Victor給她開了個慈善party,用以提升人氣。順便給她攢點人品,免得以後遭雷劈。隻是,沒想到錢到了這裏。
“還有,”他繼續說道,“幸虧你及時發現了她,她上癮得還不深。”
說罷,他又紅了臉。
“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留個號碼?”她一定會拒絕吧。
“好啊。”劉心沁就抱著“有個認識的人是警察也是方便的”的心態結交了一個對她有點想法的人。
警察小夥差點沒蹦起來,樂癲癲和她換了聯係方式。
“清婉小姐!”
“清婉……”
“清婉小姐——”
“請問……”
記者圍上來,詢問著她的近況順便問問她的戒毒所之旅。
一旁的小夥看著幹著急,自覺當起她的保鏢,不過雙拳難敵四手,他很快就被擠開,默默錘地。
沒有Victor和慕在,她也隻有被圍堵的份。靜靜如今又成了那個樣子,她該怎麼辦?
劉心沁在記者群裏麵前站住腳,不語。記者群也很快停住了嗡嗡聲。
隻見清婉在其中,露出憐憫和可惜的表情,皺起的眉和憂鬱的神情,向人們訴說著她的同情心豐富。
“我希望他們能夠康複,也希望他們不會受到歧視。”她在其中為誤入歧途的人發聲。
她的眼淚也應景地下來了,似乎是在訴說命運的不公。
記者群安靜了。手中的錄音筆似乎都很燙手。
劉心沁望天,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
今夕何夕,青草離離。明月夜送君千裏,等來年,秋風起。——《時間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