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回到了魂牽夢縈的故鄉，槐樹和月桂的味道清新喜人。
耳邊傳來用家鄉方言唱的嫁歌：“新郎生得窈窕，陪我家姐好……”
純真的童聲，古箏和的弦。銀鈴聲陣陣，清婉似乎看見好幾個孩童圍著低垂著頭的新娘，腳上好幾個銀鈴環，都拍著手繞圈唱歌。
她看見新娘子臉上的羞靦，看見她臉上的妝，那麼精致可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即將嫁人的少女，坐在古色古香的木質梳妝台前，由著關係稍微親切的母係親族打點好妝麵。
新娘子的哥哥走進來。
“我與你朝夕相處……”他說道。“但我竟不知你有如此美麗的一麵，我的妹妹！”
新娘被他誇張的語氣逗笑了。
“我的妹妹，你該是世界上最美麗且幸福的人。”他低下頭。
新娘對著他溫婉地笑。
“祝福我吧，這個家庭裏今天要出去一個人，這個人要和另一個人共用一個戶口本，然後開始糟糕的生活。”
“哈哈哈哈，大概吧，祝福你。希望你還能緊擁自由……”
清婉被嚇醒了。
她從來沒有個哥哥，大不了也就一個不想承認的姐姐而已。
除了錦瑟以外，她不想把任何人當做姊妹。
不安地撓撓頭，清婉翻身下床。現在是上午8點，今天下午還有通告，人不紅就是這點好，沒必要滿世界跑，有空就能睡覺。
閑下來的人就是容易胡思亂想，
或許有時候你可以抬頭看一下並不常見的藍色天空或歐式高樓的屋頂，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學校九點放學的場景大概讓你有很多感慨。湧流而出的學生，專門等候乘客的公交車，十點半才關門的書店，還有早已關閉的快餐店。
失眠的時候半夜三點跑到天台去，兩棟樓之間隔得很近，可以跳過去。半夜三點沒星星，小區的路燈早上五點才熄。
你體會過那種晚上不睡覺第二天蹦起來吃早茶的感覺嗎，你沒見過午夜無人的街道，孤魂野鬼般晃蕩著。另一天，從南二橋過去，新的世界。
廣東這個地方，滿是新鮮感。
太多太多回憶了，碰到劉晨奕的時候，喜歡地太匆促了，是不是…有些…煩人呢？
現在才想著挽回自尊，也太晚了。清婉自嘲一笑，從衣櫃裏挑出一條吊帶長裙，心裏盤算好今天的妝。再去衣帽間找到一雙小皮鞋。
“我也是一個少女啊。”她自言自語，抱著一頂帽子在笑。“我有權利去……”
清婉把頭發梳順，換上那條吊帶長裙。輕輕哼著歌，戴上耳環。對著梳妝鏡裏的自己一笑。
素麵朝天卻別有一番風味。
金色的陽光從緊閉的窗簾下麵滲進來，清婉坐好，開始化妝。下午的U大某展覽會她出席的時候要精神飽滿，青春靚麗。
死自戀狂。
輕輕塗好顏色不豔的口紅，打上腮紅。在鏡子麵前轉一轉，把裙子轉成一個大花。
“真漂亮啊。”清婉呢喃，“要愛上自己了，幹脆就隻喜歡自己好了。什麼劉晨奕的，管他幹什麼呢，他身邊不缺人關心他，那我的身邊也該不缺人關心吧。”
清婉赤腳走到窗簾前，打開一點點，就一點點。璀璨奪目的日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是的，清婉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