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際開始發白,淡淡的拖出一條乳白色的光帶,然後天空逐漸變成玫瑰色。天越亮,景象也越加優美。一輪火紅的太陽升起在紫褐色的霧靄中,向周圍噴發出光焰。
城市開始蘇醒,街道開始蘇醒,各種各樣車輛的輪子,又開始向前滾滾疾馳了。
一個漫長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新的一天又將開始。
然後夏沛嵐卻是整整一夜沒睡,她一直守在父母的身邊,等到天亮的時刻。
隨著城市漸漸高揚的喧囂,夏沛嵐的父母同時睜開了眼睛。
“爸,你醒了!”夏沛嵐流著淚,喊道。
這讓夏父有些意外,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很要強的孩子,就算真的擔心自己,也會裝做不在乎的樣子。這一點不光是夏父,夏母也覺得奇怪。
“寶貝,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夏父來不及關心自己的身體,就開始心疼起女兒來,坐起胖胖的身子,拉著夏沛嵐的小手就問。
夏沛嵐無法說出自己這一夜經曆過的一切。昨天晚上,早早的葉從夢就利用特殊的手段讓夏母睡過去了,而夏父一直昏睡,更是什麼都不知道。蕭明在走的時候警告過夏沛嵐,不要隨便把術法界的事情說出去,不然的話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亂跑,結果一條命丟了九成九,要不是爺爺正好有神藥在手,我現在想見你,已經得是去公墓了!”夏沛嵐隻有轉移話題,嗔怪的看著父親。
夏大警官不提還好,一提夏母的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竄,柳眉一豎,拉過夏父的耳朵就開始痛罵:“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真以為你是福爾摩斯嗎?你會什麼?你能做什麼?你玩得隻剩下一口氣回來是要我和嵐嵐給你收屍嗎?你怎麼不就直接死在外麵,省得我們看了煩心?你給我老實交待,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夏父的記憶被易真洗去大半,根本不記得自己在富武村的經曆,隻知道自己去了富武村,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受那麼重的傷,就完全不記得了。夏母追問了兩三次,見夏父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認為可能是重傷過重失憶,也就不再追究了。
整個過程夏沛嵐都在一旁強顏歡笑的看著。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蕭明在離開的時候給她說過,她有兩個選擇,一是去找葉從夢學習術法,從此成為術法界的一員,並且遵循術法界的基本規則——對正常世界保密。二是把關於術法界的一切記憶給洗去,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這一夜,夏沛嵐的的腦海裏都是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的一切。有些場景更是不停的在眼前回放。比如第一次見到那青麵獠牙的鬼怪時,第一次見到葉從夢揮手甩出符咒爆炸時,第一次見到易真橫穿禦劍斬殺鬼怪時。第一見到巧兒這個萌點滿滿的小蘿莉突然長出尾巴,口吐幽藍火焰時。
夏沛嵐的眼前打開了一道通向全新世界的大門。而她,到底要不要真正的走進去?
“寶貝,你怎麼了?”夏母見夏沛嵐神色不對,放心不下的問道。
“沒什麼,隻是局裏有案子讓我有些煩心而已!”夏沛嵐隻能說謊。
“越是煩心的時候,就越要冷靜下來。好好的去走走,然後休息一下吧。”夏父安慰道。
“夢夢不是來找你了嗎?怎麼沒見她?”夏母問。
夏沛嵐心中一顫,又想起了那個她覺得陌生的葉從夢。也許自己與她多年的友誼,根本就是虛假的吧。因為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
見女兒神色黯淡下來,夏母關切的問:“怎麼了?你和夢夢吵架了?你們小姐妹從小吵到大。兩個都是要強的孩子。真是讓人操心!”
夏沛嵐抬起頭來,笑了笑:“我們沒吵架,隻是她要提前回去了。我有些小傷感而已!”
“原來是舍不得夢夢啊。也是,自從你們大學畢業,來往見麵的時間就變少了。小時候你們可是天天都在一起的!”夏母這才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女兒沒長大好了吧!”夏沛嵐站了起來:“我先回局裏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爸你就留在爺爺這裏吧。這裏比醫院可要強多了!”
說完,也不等父母再問,像是逃一樣的離開了。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夏父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女兒有心事!”
“恩,我知道!”
“你不問問?”
“她長大了,應該學會自己處理了!我們不能幫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