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殺人和蓄意謀殺是有區別的,即使是在這個亂七八糟世界裏,也並非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殺手,不過也的確有些人天生就具備成為殺手的潛質。
羅莎雖然不是第一次想要羅洋快點去死,可她在動手那天之前也並沒想過要讓自己成為殺人犯。所以氣頭過去之後,當一直沒什麽心理準備的她再次麵對羅洋屍體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慌亂起來。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手裏的台燈已經砸破了,有一些燈罩的碎片紮進了羅洋的腦袋裏。
羅洋的頭破了個洞,流得滿頭滿臉都是血,血花還飛濺得到處都是,弄得整個房間血跡斑斑,就連這裏的空氣似乎都充滿了血腥味。
畢竟是第一次幹殺人這麽刺激的事兒,即使向來自認為精明能幹的羅莎也會感到茫然。的確有那麽一會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麽,她拿不定主意是該先把屍體藏起來,還是應該先去洗個澡,畢竟剛才拿台燈砸羅洋腦袋的時候,也濺了不少血在自己身上。
什麽?打電話報警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別扯淡了!沒聽說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團圓嗎?就衝這一條她也不能去自首啊!更何況羅洋一死,羅莎身為他法定意義上的遺產第一繼承人,理所當然地能夠得到數額巨大的財產!可是一旦讓別人發現是她殺了羅洋,這一切都將化為泡影!所以自首什麽的,從來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沒錯!我被他欺負了那麼多年,所以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我憑什麼不要?”經曆了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後,羅莎終於打定了主意。她決定還是先把羅洋的屍體藏起來再說。
她找出一個特大號的旅行袋把羅洋給塞了進去,然後再把那個裝著屍體旅行袋塞進房裏那個特大號的古董花瓶裏。緊接著她在床上鋪上全新的床單,再用換下來的舊床單把地麵上的血跡全部抹去。
“是不是應該把整間房都徹底清理一遍?說不定在哪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就殘留著血跡或指紋什麽,那都是將來可以用來定罪的有力證據……一定要讓它們都徹底消失才行!電視上一直都是這麽演的不是嗎?”
羅莎一邊自言自語般的小聲嘀咕著,一邊認真地打掃起了房間,她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而且冷靜到了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步!她打了一桶水,先是用毛巾將這個屋子擦了一遍,接著便拿起刷子,把木質的地板仔仔細細地刷了一遍,一寸也沒放過。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羅沙忍不住慶幸她曾在孤兒院呆過,畢竟呆在孤兒院那兩年時間裏,除了做飯,剩下的一切都得自己親力親為,而且每隔一周,便要替孤兒院做一次大的掃除。所以她沒花太長的時間,羅莎就已經把這個恐怖的殺人現場打掃得一塵不染。最起碼僅憑肉眼,是絕對看不出這間房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羅沙明白,她隻需要再去洗個澡,所有的痕跡就都會隨著水流消失得一幹二盡!想來這也是不穿衣服殺人的一個好處。
在想好究竟要怎麽處理這具被她堂而皇之地藏在案發現場的屍體之前,羅莎不得不把它繼續擱在這兒一段時間。由於天氣比較熱的緣故,為了不讓別人聞到屍體腐爛時那種怪異的臭味,她把房間裏的空調打開,再往旅行袋上撒了半瓶古龍水,然後又在這間房裏噴上了整整一瓶空氣清新劑。
兩種截然不同的濃鬱香氣和屍臭交織在一起,最終變成了張文在江邊聞到的那股怪味。
不過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兒了,羅莎現在沒功夫去在意這些個細節問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想個辦法讓羅洋的突然消失變得不那麽引人注目。
公司那邊她不擔心,鼎豐集團的運作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上了軌道,所以這些年羅洋總是很有閑暇地到處旅遊,一般而言隻要沒出什麽大事,即使是公司的高層,一年內也見不到羅洋幾次。所以羅莎相信,即使羅洋半年不在公司露麵,也沒人會想到他可能已經出了意外。
需要羅莎注意的是那幫對著羅洋偌大的家產流口水的親戚們,比起公司裏的人來,身為家人的他們更容易發現羅洋不見了。這其中以羅菲菲最令她感到頭疼。因為她跟那些隻想從羅洋這個富翁身上揩點油、占點便宜的遠房親戚不同,她是羅洋唯一的直係血親,還是被羅洋從小帶大的,在羅沙進這個家門前,她一直以羅洋的接班人自詡,現在也幾乎每個星期都往家裏跑。說是想大伯了,所以才過來看看,其實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羅莎怎麽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