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異的目光突然變得狠厲,“其實彌羅——”
“啊——”“啊——”然話音未落,卻聽見了接連兩聲的驚叫聲:
第一聲聲如雷吼,正是驍騎營穆風,因為他看見一抹黑色如閃光般從馮異的後背穿了出來!
第二聲聲音細微,卻是驍騎營甘英,因為他看見馮異猛地撞到了墨魂之上,透胸而過!
“甘英!你幹什麼!”穆風怒吼,“我弄死你啊!”穆風的頭頸上根根青筋暴起,猛地拔出腰側的巨刀向甘英衝了過去。
甘英也不閃避,隻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的馮異,“馮副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彌羅,彌羅……”馮異的聲音斷斷續續,直奄奄一息。
“你說什麼?”甘英連忙附身前去,意圖聽清楚些。
“彌羅,彌羅沒有……”馮異喃喃道。
“沒有什麼?”甘英急切道。尚未聽的真切,穆風已經奔至身前,凜冽的刀鋒直指甘英。甘英一驚之下隻得猛退一步,那墨色的長劍隨之從馮異胸膛撤出,馮異直接仰倒在地。噴射而出的鮮血濺在甘英驚愕的臉上,墨魂劍上晶瑩流轉,竟未滴下一滴血來。麵目紅赤的甘英就這麼持著墨色長劍,如浴血魔神一般。
“看刀!”見得馮異癱軟倒下的屍體,穆風暴怒,五尺的巨刀朝甘英當頭劈下,而甘英正徑自呆立著!
“不!”赤煜驚吼道。腳下足尖一點,旋風般朝台上襲去。
“穆風不得放肆!”吳祝亦是喝道:“甘先鋒替赤家軍執法,穆風膽敢造次?”
然而暴怒中的穆風哪裏能聽進什麼言語,刀勢絲毫不減,五尺的巨刀離甘英隻差分毫!眼看甘英的頭顱就要被這巨刀一分為二!
“不!”赤煜的眼中透露出了絕望,仿佛他已看見甘英的死亡。台下數萬赤家軍的驚呼也沒能絲毫阻緩穆風的刀勢!
“受死吧!”穆風狂喜得高喊道。
“啊啊啊——!”就在大家都以為甘英就這樣莫名死掉的時候,台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裂人心肺般的怒吼,像極了山間的大蟲,這一吼之下,竟聽不出是誰的聲音!
整個畫麵都凝滯住!旁人都來不及反應,隻見一股赤色的旋風旋出,卻不是赤煜的赤紅大袍,挾了一襲黑色,就像是剛浸水的墨汁,猛地滲開,猛而上揚!繼而前突!
“鏘!——鏘!”
看不清凝滯的畫麵,眾人隻聽到了兩聲金鐵交兵之聲,待得定睛看去,穆風巨刀之下的甘英不見了!
……………………
穆風刀下的甘英不見了!不,連穆風的刀都不見了,隻斷做兩截,近四尺的刀身尤自躺在地上顫動著,一如穆風顫栗著的身體!饒是久經沙場的穆風此刻也禁不住顫栗!原來第一聲交兵之聲是斬斷了穆風的巨刀!待得定睛看住,那穆風的脖頸之上還棲著一抹黑色長劍,貼著脖頸的劍鋒仿如黑曼巴的舌信子,激冷而顫栗!而墨色之後卻是嫣紅,正是鳶槍七陌!不偏不倚,正格住了那靈蛇的七寸,使那墨魂分毫前進不得!
“吼——!”滿麵鮮血的甘英又是一聲虎嘯,手中墨魂轉腕一收,反手又向鳶槍主人削去!赤袍男子匆忙提槍回防,然而從槍上傳來的巨力竟讓他險些握不住槍!要知道削是劍招中最靈活多變的招式,因而也是力氣最弱的招式,而這一削之力竟讓赤煜險些握不住槍!
“該死!”赤煜心下一聲暗罵,右腕猛地下沉,將七陌篤入台上寸許,硬生生擋下甘英這一擊!左手躬指為節,擊向了甘英腹部的膻中穴!甘英猝不及防受此一擊,頓時暈厥,赤煜立時攔腰扶住。
“總算是趕上了!”赤煜長鬆一口氣,“今日祭棺儀式,到此結束!”
赤家軍主帳內。
“這是哪啊?”甘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話未問出,帳中的龍紋雕屏已給了他答案,正是赤軍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