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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從赤煜初陷沙洞,到與甘英齊齊被拉入沙洞之中,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身後的赤家軍隻見赤將軍突然不見了,甘先鋒拍馬一躍而起卻也緊隨著消失不見,前列的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而後麵的更是不知所以,還在疑惑為什麼沒有下令衝鋒。
一時間整個赤家軍又陷入了異樣的沉寂,隻剩馬嘶風嘯……
“赤將軍死了!赤將軍死了!!”
猛的一聲暴喝,卻是驍騎營騎首鄂鋒在慌忙大喊。
這一聲暴喝對赤家軍而言無異於晴空霹靂,這才一會兒的功夫赤將軍怎麼就死了?英武驍勇平日裏軍中奉若神明的赤將軍就這麼死了?!
“鄂鋒,你胡喊什麼!”祁峰拍馬過來,一把攔住鄂鋒道:“這麼喊會軍心大亂的!”
鄂鋒點馬回身,看著隱隱有些躁動不堪的赤家軍吼道:“赤家軍聽令,原地待命!”
祁峰這一吼之下,赤家軍又安分了些,勒馬聽住了身形,神態各異,有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為赤將軍報仇的,有疑惑不解想要探個究竟的,但無一例外都是不願呆在原地待命。
祁峰稍稍歇了口氣,責備的看著鄂鋒,心道怎麼今天鄂鋒這麼不淡定,正想著下一步該如何部署,身後赤家軍隊伍裏不知誰當空喊了一聲——
“衝啊,為赤將軍報仇!”
“糟了!”祁峰聞聲一歎——身後頓時四處喊殺聲起,再沒人理會祁峰的命令,個個策馬揚鞭往前馳去,而本就在前列的一幹百夫長愣在原地,心裏極是納悶:前方明明有流沙,鄂騎首怎麼還喊衝?
“衝啊,為赤將軍報仇,殺光沙蠻子!”鄂鋒見狀高喊一聲,不顧祁峰的阻攔,身先士卒往前奔去,手中長槍高舉,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一下赤家軍戰意徹底被點燃,衝殺之聲不斷響起,一時間沙場之上起萬馬奔騰之勢!
“停住,都給我停住!”看著赤家軍一個個先赴後繼往前奔湧,祁峰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急怒大喝,可甚至都沒人聽到他聲音,就直接被馬蹄聲所淹沒!
“籲籲——!”馬悲鳴之聲從前方傳來,想必是陷入沙洞了,但夜晚視線迷蒙,再加上本來就聽不清晰,後麵的赤家軍並不知道前麵發生的狀況,隻以為是前方已經短兵相接了,卯足了勁提速往前衝去,卻隻傳來了更多的悲鳴之聲……
祁峰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想攔住軍隊,可又有誰聽他的命令?想提馬往前衝去,可明知前麵有沙洞還往前跳,祁峰雖然憨,卻是不傻。撤退?更無可能,“陣前擅退者斬”,這是赤家軍人人可以執行的軍令,若是有人臨陣脫逃,赤家軍人人得而誅之,若此時後退,甚至可能會被哪個赤家軍給隨手給挑落馬下!
“啊啊——!”祁峰心裏猶如五火焚燒,卻又無可奈何,眼下赤將軍身陷沙洞,生死未明。自己身為赤家軍將領,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兄弟一撥又一撥的往沙洞裏跳。這感覺,比讓自己死了還難受!仰天一聲長嘯,祁峰吼出心中怒意——
卻被前方的悲鳴聲淹沒!
“罷了,罷了!”慘呼聲不斷刺激著祁峰的神經,怒叱一聲,策馬向前衝去,管他流沙險境,兄弟在前赴難,又豈可坐視?!
快馬絕塵,軍馬飛馳揚起的塵土隱起了一幕幕黃色的帷簾,遮擋在祁峰眼前,似乎不忍讓如此殘忍的一幕太過於清晰的顯於世間,祁峰頓時眼前一片模糊,隻隱約看見一批批的騎兵身影往前馳去——繼而消失不見!
不對!不僅是身影,連慘呼的聲音都逐漸變弱消失。難道軍伍已經衝過流沙之陣了?祁峰心中疑道,連忙拍馬上前,眼前情景令得祁峰心中又是一悲:沙坑之中,不,應該說沙坑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知多少屍體,奇怪的是隻有馬的屍體。馬的死狀相通,腹部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血洞正瀝瀝得往外淌血,有的尚未死透猶徑自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