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光明與黑暗的差距,何止是一點點?
相遇便是劫數。
入眼,是無邊無際的黑,那純粹的顏色蔓延至心底,壓得人喘不過氣。安以若眉頭緊鎖,睡得極不安穩。不知是疼痛,還是迷茫感的牽引,她無意識地呻吟出聲。
“還以為你醒了。”顧夜唇角一勾,玩味般看著床上睡姿如孩童似的的女子,修長的手指摩挲過她的眉眼,最後落在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上,愛不釋手,反複輕撫。
“顧先生。”
顧夜眉峰微蹙,似是對打擾很不悅。
門邊的守衛恭敬地站在那兒,小心翼翼:“單一先生來了。”
“讓他進來吧。”顧夜合了下眼,斂去眼底一抹淺淡的柔色,為安以若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
單一進來時看見顧夜閑適地躺在陽台處的藤椅上,金色的陽光下,男人那張美麗得過分的臉,幾乎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件美好的事物聯係在一起。隻是,他讓人無從琢磨的性格,是與天使截然相反的惡魔化身。
單一知道顧夜不想見他。之所以沒讓他空跑一趟,或許是因為今兒心情好。
是什麼事令他心情好呢?
單一思考間已經走到顧夜麵前,盡管主子閉著眼睛,他還是彎身鞠了一躬:“顧先生。”
顧夜睜眼,慵懶地笑,“喲,單先生來了。”
單一雙手握著身前,站著說:“前幾天雨下得大,山路不好走,又聽說您出了門,所以今天特意來看望您,您最近身體可好?”
一個“您”字,恭敬之意十足。
顧夜示意他坐,“勞煩單先生了,照理說您是長輩,該我去看您。”
單一受寵若驚:“我閑來無事,走動走動反而好。”
顧夜笑,坦然受之的模樣。
單一停頓了一下,似是在猶豫,“自從A城出了事,外麵就風聲鶴唳的,近期行內的人怕是沒人會妄動了。”
顧夜端起侍從遞上來的茶淺嚐了一口,“單先生是提醒我過了這陣風頭再動?”
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單一欲解釋:“顧先生,這兩年外城的交易都是二小姐負責,現在她出了事,暫時沒有適合的人選,不如……”
顧夜優雅地抬手,阻止他說下去,“蕭然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讓她將功補過,拿不回貨就用命來抵。這是家規,一視同仁。”神色冷若冰霜,砸出的話毫無溫度。
單一眉心輕聚,抬眼望著眼前的主子,心底生寒。
顧夜是顧老爺子,也就是家族創始人的獨子,蕭然蕭雨兩姐妹是老頭兒收養的義女,負責貨品的交易。至於顧夜,向來是不露麵的。所以,道上的人雖聽說過他的名字,甚至可謂是談夜色變,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隻是對他極為冷血的行事作風有所耳聞。而他的行蹤也神秘得除了貼身的侍衛,無人可知。
先前這單生意為了遷就買家選在A城進行交易,蕭然帶著妹妹前往。然而,姐妹二人同去,不但丟了貨,現在人也隻能回來一個,難免令人心生惶恐。而且蕭然即便回來也是九死一生,而這一生,就要看顧夜會不會顧念義兄妹情義了。
隻是,他這麼一說,單一覺得那一生的希望似乎也變得縹緲了,卻也懂得了顧夜此行是在助蕭然脫臉,於是問:“二小姐何時能到。”
顧夜神秘一笑,“這我還真算不準了,她會不會有意拖延就要看她心情了。”他挑眉看著單一,“她要先搞定她的男人,要不這趟出去損兵又折將,有損她名聲。”
這對兄妹在玩什麼把戲,單一一時間尚未參透。
顧夜無心多談,“單先生回去歇著吧,貨的事我自有分寸。”
單一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顧夜的目光久久落在門上,轉頭之時抬手揮落矮幾上的茶具。
已經不記得這是主人這個月砸碎的第幾套茶具了。聽到房內的聲音,侍從皺眉站在外麵,直到裏麵再無聲響,他才輕手輕腳地進去,利落地收拾好破碎的茶具,迅速換上一套新的。
晚飯時,顧夜親自端著餐盤踱進房裏。
安以若已經醒了,此時正裹著被單縮在床邊,見有人進來,她驚恐地畏縮了下。
侍從接過餐盤轉身站在一邊。
顧夜看著像個脆弱的玻璃娃娃般仰頭望向他,隻覺得她美的好幹淨。
湊近她坐過去,他長臂一伸把她連人帶被卷進懷裏,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探向她腰間,細細摸索。
安以若嚇壞了,眼神驚懼,奮力掙紮:“你幹什麼?放開我!”
對於她的反抗,顧夜不但不惱,反而笑了,“真是不聽話的女人。”話語間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細密的吻落在頸側,大手熟練地扯落她睡衣的係帶。
安以若捶打身上的男人,偏頭躲開他帶著侵略性的親吻:“不要!放開我!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