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我終於失去了你(5)(1 / 3)

彎身撿起了雜誌,他語氣冷漠得令人心慌,“特警隊長牧岩,軍部首長獨子。不顧身負槍傷孤身涉險,救出被困人質安以若。脫險之後,真情流露,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當安以若因驚嚇與體力透支暈倒,手還緊抓著牧岩的手臂,竟無人可以分開……牧岩隨其進入急救室,直至安以若平安脫險,牧岩才因傷口惡化導致昏迷進了手術室。”略微停頓了下,他右手緊握成拳,繼續念著報道中最後那行字,“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才子佳人,共譜愛曲。”一字一句。

“啪”地一聲,雜誌被狠力甩到牆壁上,紙張紛紛散落下來。席碩良猛地轉過身,雙手扳正安以若的肩膀,低吼:“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我?軍部首長的兒子,軍部首長,相當於副省長級別了吧?還真是門當戶對。”

原來,刺痛他心,令他在婚禮當天缺席的不是照片,而是報道中“門當戶對”四個字。

確實被戳中了要害,席碩良想起父親的話,“良子,不是爸迂腐,古人所講究的門當戶對是有一定道理的。即便她現在跟了你,難保以後不會對咱們家有微詞。你也看到了,一個婚禮她家都不肯退讓,結婚以後要怎麼磨合呢?爸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業,可是經商與為官不同,金錢不足以平衡地位權勢的落差,聽爸的話取消婚禮吧。”

半個月來,席父幾乎每天都會要求他取消婚禮,可麵對自己所愛之人,他絲毫不為所動,更是瞞著老人和安以若領了證。直到昨夜與父親激烈爭吵,直到父親拿出他下樓閑逛時買的雜誌,他悚然一驚。

照片中牧岩身穿黑色的襯衫,頭發微微有些淩亂,雙臂緊緊抱著他的未婚妻。席碩良注意到他的眼神,有憐惜,有心疼,還有——深情,無可掩飾的愛意在一張照片中全部流露了出來。強壓下心底湧起的情緒,他細細看報道,當“門當戶對”一詞闖進視線,席碩良緊繃的心弦瞬間斷裂。他發瘋般衝出了家門,一路飛車直奔安家。他想問問安以若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嫁給他,他想親口問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他的家庭,他更要問她對他的愛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然而——

居然在半路遇上了牧岩,而他懷裏的人,赫然是安以若。

街邊重疊在一起的身影,報道中的一字一句如重錘般無情地敲在心上。席碩良覺得憤怒又難堪,握著方向盤的手因太過用力已經泛白。他緊抿著唇,看著牧岩遠遠地跟在安以若身後,送她回家,然後站在街邊守了一夜。而他,始終坐在車裏未曾離去。

承諾、誓言,在這難挨的一夜被徹底推翻。他不再相信愛,也不相信他們能夠白頭。仰頭望著窗子上貼的那張“喜”字,他把安以若判出了愛情的局。

無中生有的報道很殘忍,可他冷漠的聲音更讓她疼。安以若默默地垂下眼簾,絕望、失落、疼痛,種種複雜的情緒齊齊湧出,她艱難地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挪步到他麵前,想告訴他自己曾經有過的掙紮,想說明與他相守的決心,試圖做最後的挽留。可是,席碩良卻不肯給她機會。他眼底血紅,大力扯過她的手抵在胸口,冷聲質問,“安以若,用你的心告訴我,你愛的到底是我還是他?”

一篇報道,抹殺了她六年以來的所有付出。

辜負的究竟是他,還是自己?

似乎六年的傾心所戀終是成了笑話。

初夏的陽光很柔軟,安以若的心則因為他的話陷入無邊的黑暗與冰冷。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唯有眼淚模糊了視線。

卻還不夠。

席碩良語帶恨意:“我以為你對他隻是有些好感,畢竟患難與共的感情是其他感情無法比較的。原來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你耍得團團轉,甚至為了繼續這場荒唐的婚禮和生養自己的父親翻臉,害他進了醫院,差點兒……”

安以若當然不知道席碩良清晨回來時,席父因犯高血壓倒在地上,而他失蹤的幾個小時裏,其實是守在醫院。她想問:“叔叔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未及出口,又聽席碩良說:“你可以明確告訴我你愛上了他,我決不勉強。畢竟,論家世我比不上他。安以若,你們確實門當戶對。”他的話如刺骨的寒風,刮痛了安以若,也刮痛了自己。

就這麼輕巧地安了個罪名給她,無從辯駁。安以若的心驟然間涼了、冷了、傷了。

照片隻是導火索,他們的愛情,終究是敗給了根深蒂固的門第之見。

安以若踉蹌著退後兩步,聲音顫抖:“碩良,我也想問一句:你到底了不了解我?”

如果你了解,就不會不懂我的掙紮,更不會不懂我的堅定和決心。而你現在的表現隻證明了:你不僅對我沒有信心,對自己,也失去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