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若大聲對全世界宣告,“牧岩,安以若此生,非你不嫁。”
這是身為男人,最驕傲榮耀的時刻。
有個女人,在向全世界宣告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安以若醒來時,牧岩睡得正熟,柔軟的頭發散落在枕間,趴睡的姿勢宛如酣睡的嬰兒。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輕輕挪開摟在她腰間的手,她趴在床上望向窗外。
外麵淅淅瀝瀝下著雨,滴答滴答輕敲著窗子,雨淚伴著細微的、似有節奏的聲響自玻璃上緩緩下滑。
“最討厭下雨了。”安以若幾不可聞地輕歎,歪著腦袋看還在熟睡的男人,輕輕親了下他線條優美的下頜,然後重新縮進被窩裏躺在他身側,臉上帶著嬌憨又純淨的笑意,像是偷腥的小貓兒。
牧岩不羈的臉龐上似有若無地漾起懶洋洋的笑容,“有專屬司機還怕什麼下雨。”或許是因為剛睡醒,他的聲音略顯沙啞,流淌入耳裏,讓人醺然欲醉。
原來裝睡。
安以若惡作劇般揉亂他本就睡得七彎八翹的頭發,“把它變成大鳥窩。”
牧岩把她扯進懷裏,長腿半壓在她身上,“鳥窩就鳥窩,今天就這麼去上班。”
安以若咯咯笑,“明晚風行有酒會,你能來嗎?”她設計的“意”係列服飾銷售空前的好,按公司慣例盛夏安排了慶功酒會。
牧岩享受地嗅她的發香,“我不會跳舞,要是別人請你跳我會吃醋。”
就猜到他不喜歡那種場合。
安以若一本正經地建議:“你可以穿警服來,往我身邊一站,保證沒誰敢靠前。”
牧岩似乎對她的提意頗為滿意,附和:“還得把配槍帶著,靠前者當場擊斃。”
安以若笑著抱住他窄腰撒嬌,“那你別忘了啊,明天晚上八點半。”
牧岩親她臉蛋一下:“知道了。”
下午接到市局電話,牧岩親自去取金鑰匙。
“牧岩,你知道這把鑰匙的重要性,千萬謹慎。”鄭局再三囑咐,“顧夜是重犯,這是能引他出來的唯一砝碼。”
牧岩接過鑰匙,放進專用的盒子裏,神情肅然:“鄭局放心,我有分寸。”
鄭局拍拍他肩膀,“注意安全,小心為上。”
離開局裏的時候,雨依然在下,天與地之間被細密的雨點連接成混沌的一片,視線很是不好。牧岩仰頭,覺得灰蒙蒙的天空暗沉得有些詭異。把手中裝有鑰匙的盒子放在副駕駛座上,他啟動了車子。
途中遇到紅燈,牧岩偏頭揉了揉眉心,抬眼時警覺地發現有輛金杯似乎跟在他後麵許久。他斂下眼,狀似調整座椅定睛望向車後鏡,蹙起濃眉。
綠燈亮起,他沒有急踩油門,而是打著方向盤。他似有若無地放慢了車速,同時謹慎地注意後麵的情況。緩緩
似是對他的“龜速”不滿,後麵有轎車按喇叭,然後與切諾基擦身而過超了過去。唯有那輛金杯自始至終不急不緩地與他保持些許距離,速度跟著慢下來。
故意繞了段路,依然沒有甩開尾隨在後麵的車子,牧岩凝結了眼神,確定金杯車是衝他而來。邊注意路況邊戴上耳機給大勵打電話,“東太大街西段,立即派人增援。”不可能隻是跟蹤這麼簡單,他猜測對方很快就要動手,所以他決定引他們去僻靜的街道,試圖把傷害降到零。
卻沒有時間了。
幾乎就在他掛斷電話時,後麵的金杯直追而上。
牧岩握緊方向盤,猛地向右側駛去,以迅雷之速超越前麵的車子,有驚無險地避開第一次有意碰撞。透過倒車鏡,他看到轎車車尾被金杯刮到,車子打滑,衝上了人行道,撞到路邊的樹幹上。
唇角抿成一線,牧岩摸出腰際的配槍握在手裏。他眼底鋒芒畢露,心念急轉間踩下油門,車子以驚人的速度衝出去,直奔東太大街西段。
金杯鍥而不舍地追,有些慌不擇路,連連撞到路上其他車輛。與此同時,開始有子彈連連射向大切的輪胎。
遠遠看見大街西段已被封鎖,在極短的時間內布上路卡。牧岩腳下一鬆,讓車速慢了下來。下一秒,大切車尾被金杯狠狠撞了一下。
牧岩濃眉擰緊,他再次踩油門,迅速與金杯拉開距離。隨後又突然刹車,大切尚未停穩,他人已經跳向地麵,然後他迅速轉身,雙手握槍,跨立在街道中央。
雨霧裏,他微眯雙眸,食指一勾,冷光一掠而過,子彈飛馳向金杯的風擋玻璃。
“嘭嘭!”連續兩聲槍響,玻璃被穿透打碎,七零八落掉下來,金杯司機被當場擊中,是生是死,暫無法判斷。但車子已經歪斜著衝上道沿停下來。
大勵帶人迎上來,金杯後座車門自裏被拉開,四名殺手手上握著的,居然是單兵連發槍械——衝鋒槍。
牧岩顯然沒有料到對方使用的是如此重型武器,他眸光驟然變冷,“別過來!”話音未落,他腳下快移,急速轉身,衝到切諾基車門處,握緊手,迅速尋找伏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