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風雲 二十六、應是花解語(1 / 2)

“恩,外公不想讓外人知道???”曾冰鴻說時偷眼看著李彥,頗有做賊心虛之感。原來她已經到了運河邊上,想想還是折了回來。

“我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唉???”心裏想著,不禁就說出了口,最後一歎,好似西施捧心,我見尤憐。

李彥隻見曾冰鴻眉目如畫,亭亭立於身前,輕歎之後,雙腮透出紅暈,似笑非笑含笑,又是怔了。

“呆子,想什麼呢?”曾冰鴻見李彥久久不語,隻是看著自己,心內欣喜如飴。

“啊???”李彥見曾冰鴻神色冷冷的,怕是剛在自己豬哥般模樣唐突了她,歉然一笑,轉言道,“就你一個人,你哥哥呢,他不回去?”

“沒有,他去劍雲關參軍了。”曾冰鴻有些失望,語氣淡淡的,早知如此,讓他多看一會,小蠻靴踢著積雪,忽又想到什麼,抿嘴發笑。

“剛才那些人是你送給我用的?”李彥恍然道。

“嗯,我就要回去了,關州不比江州,留他們在身邊也是多餘。”曾冰鴻口是心非道。

“也好。咦,你怎麼就這樣出來了,陳???節度使沒給你安排一個車把式?”

“嗬嗬???”曾冰鴻言笑晏晏,“外公原來安排了一個人送我,不過在河邊時,我們趁他不注意,偷偷地走了。那人一臉的麻子,脾氣躁,嘴巴也不幹不淨的,問他兩句話,就不耐煩了,還唱一些無聊的曲???哼,要不是看在外公的麵上,我扇他連個耳光。”

曾冰鴻說到氣憤處,眉立眼睜,習慣性地雙手叉腰,威風凜凜。李彥感歎天地造化靈秀,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曾冰鴻,不覺神思搖曳,又愣住了。

曾冰鴻見李彥如此,低低淺笑,輕聲道:“現在好了,讓他著急去,到時候看外公怎麼教訓他。”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再晚些,江州這邊恐不好行船。既如此,我送你好了。”李彥搖搖頭,笑道。說完腳尖在雪地上微微一點,在曾冰鴻驚喜的眼中,躍上馬車,穩穩地坐在車把式的位置上,“如何?”

曾冰鴻不知李彥問的是“我送你,如何?”還是他剛剛賣弄的一手功夫“如何”,籠統地點著頭,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雀躍地爬上馬車,裏麵一個總角丫鬟早準備好雙手,將她接了進去。

“駕???”李彥輕聲喝道。隻見他左手抓著韁繩,右手馬鞭虛空一甩,發出呼嘯的風聲,架勢十足。“暗室虧心,陳天海在害怕什麼,這麼著急的把曾冰鴻送走?不過也好,江州龍蛇混雜,她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轉念又想,“關州隻怕也不將是久留之地,唉,天下之大,何處可安身?”

李彥信馬由韁,緩緩地向前走著,並沒催促:“不對,陳天海對曾冰鴻如此看重,怎麼會派這樣的人去送她?難道另有其人,會是誰呢,有這天大的膽子?”百思不得其解,舉頭再看前路時,白茫茫的一片,讓人頗感壓抑。

“哼!你又在想什麼?叫這麼多聲都不理我。”

“哦?”李彥待要回答,卻見曾冰鴻不知什麼時候已坐到了自己身邊,暗香浮動,語含嬌嗔,不禁看著她,笑了笑。曾冰鴻見此,也忘記了不快,安靜地陪著。

“你說那人是節度使派的?你曾見過?”李彥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沒有,外公從來不讓我過問他的事,說裏麵利益太多,沾上了就一輩子也別想脫身,所以他的部下我幾乎沒見過。這個人是外公親自指派的,說是送我到江邊,自然有爹爹派人來接。”曾冰鴻說話時一直看著李彥,隻見他眉頭深鎖,手中輕輕地點著馬鞭,雙眼虛空地看著遠方。

“冰兒,坐好了???”李彥突然暴喝一聲,“駕”一鞭甩下去,馬兒驟然吃疼,雙腳離地,發了瘋似地向前竄。“突突???”幾聲連響,似是鋼珠打在車木上的聲音。曾冰鴻訝然驚恐,緊張地抱著李彥。

“既然讓老夫趕上,還想跑嗎?”聲音尖利刺耳,忽遠忽近,不男不女,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不跑,難道在著等著被你抓。再說了,且不論你功夫如何,量你也不敢在江州殺人。”李彥一麵說時,一麵摘下曾冰鴻的頭釵,將最後一段折斷拈在指尖。

“笑話,江州已是我嘴邊之肉,殺個把人,又有何不敢?”說完“嘎嘎”直笑。

“著”車中丫鬟飛身躍起,將一把鋼珠漫天撒去。

李彥早就料到她是個高手,然善者不來,對方早有防範。果然,又聽聲音四方傳來,調笑道:“公孫一族不過如此,怕是山珍海味把骨頭都養的嬌了。”

“喻???”李彥在他說話間將馬停住,手中之釵疾空而出,半晌,天地間又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