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雲 六十二、長途奔襲(1 / 2)

富貴險中求,貪婪是商人的本性,也是不可或缺的。

西市已是冷冷清清,三三兩兩的人,也是來去匆匆,這路邊上有古玩店,名為“秦漢閣”者,裝飾一新,立於斑駁破舊房屋之間,顯得格外醒目,雖客人門可羅雀,但依舊大門敞開,尚做著生意。

店掌櫃姓辛,單名一個文字,中年發運,賺得一筆錢,聽聞江州“天上人間”的繁華,本準備來此養老,這“秦漢閣”也是新近接手的,剛體驗幾天熱鬧,沒想到好景不長,楚軍殺來,人人自危,喧嘩不再。

“陳掌櫃的價格出乎辛某的預料,嗬嗬???”辛文胖胖的身子陷在座椅內,不自覺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麵無表情,幹笑兩聲。

陳聽雨謙恭地站立一旁,緩緩淡淡道:“辛掌櫃的抬舉在下了,聽雨不過一個傳話跑腿的,‘掌櫃’二字,萬不敢當。且一百五十倆,已是鄙人東家的最高限額。聽雨自己也細細為辛掌櫃的算了算,房屋家具,東家自願無償出五十兩給掌櫃做運費,即便送往京城也有富餘,秦漢閣方圓一丈,一百兩已高出市場價格。”

辛文聽著陳聽雨計算,心內苦笑,自己接手秦漢閣時,足足費了半月唇舌,才一千兩拿下,如今兩月時間不到,形勢急轉而下,然局麵如此,又不得不低頭,搖頭道:“不行,即便老夫將此地荒廢,楚軍過後,又重操就業,豈不便利?也不隻陳先生這個價格。”

陳聽雨見辛文咬文嚼字甚是講究,彷徨徘徊,隻是極力在價格上做文章,便知其口已鬆,心已動,更加彎腰恭敬,笑道:“辛掌櫃言之有理,然這楚軍請神容易送神難,艱難等到亂解,江州繁華不再,這不毛之地又有誰來?辛掌櫃留這土地又有何用?”

陳聽雨抓住辛文喜好熱鬧一點,繼續勸說。辛掌櫃左右為難,一邊不舍不願,一邊又覺可惜,猶如雞肋,歎息一聲,笑道:“陳先生好辯才,辛某服了,再加五十兩,若不成,則免談。”

陳聽雨長籲一口氣,這比他預想的價格要好得多,微微一笑:“既然辛掌櫃如此爽快,聽雨若是再不從命,實屬給臉不要臉了,慚愧之至!”

兩人立字為證,繼而把酒言歡。觥籌交錯間,辛掌櫃已醉態憨然,臉色紅如豬肝,氣喘如牛,與陳聽雨把臂開懷,不禁酣然笑道:“陳兄弟乃商場難得的奇才,而今投朱半州老先生門下,將遇良才,相得益彰,將來必然有一番大的作為。”

陳聽雨自始至終恭敬謙虛,言語溫和,即使辛文如此讚譽,臉色依舊淡淡的,口中惶恐推辭,舉酒敬道:“辛老先生過譽了,都是各位前輩抬愛,聽雨不敢自傲。”

辛文聽言,大笑點頭,不禁豎起大拇指,又從懷裏摸出一片溫潤的血色玉佩,放到陳聽雨手心上:“他日陳兄弟若來京都,辛某的大門永遠向你開著。”

陳聽雨此時眼睛驚豔一閃,不過轉瞬即逝,繼而起身作揖,感激道:“小弟謝老先生抬愛。”心想,今日總算不虛此行。

兩人繼續喝酒,說些閑話,至晚方散。

劍雲關

糊塗王爺在麵對江州城方向,隻留了幾千兵力,遍插旌旗,虛張聲勢,準備集中兵力攻下劍雲關,卻不知為何,劍雲關的守城士兵卻越打越多,幾番苦戰,皆無果而返。

正迷惑之時,突聽外麵吵鬧,眉頭一皺,卻沒有開言喝止,而是細細聽著。

“放開我,本使不是奸細,我要見王爺,有重要軍情稟報。關係重大,若是被爾等延誤,死罪難恕???快放開我,聽見沒有???糊塗王爺”那人叫喊半天,見左右士兵無動於衷,急中生智,喊出“糊塗王爺”四字。

倆士兵聽言對視,正在猶豫,便聽人傳喚,說是王爺要見此人。

“啟稟王爺,楊相領騎兵數萬,已連克數城,直逼京都,情況緊急,特請王爺回師救駕!”那人見糊塗王爺,猶見親友,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

糊塗王爺輕輕“哦”了一句,臉色平靜如水,似乎對這個消息在預料之中,眯著小眼看著眼前的燈光,怔怔發呆,內心卻驚愕震動,許久才均勻呼吸,試圖張口,卻徒勞無功,暗歎道:“又是楊相,竟放心將大明門戶劍雲關交給吳浚一個毛頭小子,自己卻帶軍長途奔襲攻我都城。如此大手筆,也隻有楊相做得出來。”

“吱——”糊塗王爺慢慢地喝了一口酒,卻怎麼也品不出平常的味道,半晌沉默,這才佯裝輕鬆地轉過頭,溫和微笑,其中有多少苦澀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問道:“多久了,你一路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