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
陳聽雨的冷漠陰險,讓李彥有所防範,而在陳聽雨眼裏,李彥不過是因人而成事者,不值一提。
兩人雖然說著話,不過一人俯視大地,一人仰望藍天,嘟嘟喃喃,前言不搭後語。路人見了,還以為碰到了一群狐大仙,無不側目,繞道而行。
厲白飲站在一側,忙用袖子遮住臉,不然被人認出來,一生的清譽可就毀了。
還是趙萍幹脆,大手一揮,道:“回家!”
不是趙萍不想逛了,而是宵禁的時間已到,攤鋪商店都開始收拾關門,真是服了李彥和陳聽雨了,無話可說,竟然都能嘮嘮叨叨兩個時辰。
李彥告辭,陳聽雨忙還禮。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別。若不是李彥已娶妻,厲飲白真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一腿。
“揚州?”
李彥虛偽了兩個時辰,硬是沒有從陳聽雨口中得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跟著趙萍背後,剛到門口。
“公子!”
李彥抬頭,見是笑官,比之以前發福不少。
“陳聽雨來京城了,給我查查!”
“……”笑官無語。
從九州到京城,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風吹雨打日曬,千辛萬苦,久經磨難,曆時一個多月,才毫發無損地趕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李彥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張口便使喚。
“公子,京城,我剛來!”
笑官話說得婉轉,不過已明白告訴了李彥,他到現在還一口茶都沒喝上。
“這個,你拿著!”
李彥從袖內摸摸索索出老半天,才找到那個代表相宗最高權力的扳指。
“……”笑官接著,放在嘴邊咬了兩口,堅硬無比,確信不能用來填飽肚子,不知道李彥用意何在。
“你不是人生地不熟嗎?你拿著這個,隨便在哪個大街上,晃悠兩圈,便會有人來幫你…”李彥振振有詞道,完全是在為笑官著想。
“……”這個時候笑官的肚子十分爭氣地響了,他確信,李彥一定能聽得到。
笑官摸著肚子,訕訕地笑著,心道:“公子,我餓了!”若不是礙著麵子,他早已喊了出來。
“怎麼,肚子不舒服?”李彥見笑官捂著肚子,彎腰駝背,似乎很痛苦。
笑官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垮著一張死魚臉,恨恨地搖了搖頭。
“臉色這麼難看,還說沒事,快請大夫,今天晚飯就別吃了,好好休息一陣再說…”李彥緊張地攙著笑官,往裏麵扶。
“公子,沒事…”笑官快哭出來了。
這時候大門打開,一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鬟溜了出來,正準備加速,突然見李彥如鬼魅一般映入眼簾,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忙刹住腳步。
“姑爺,你怎麼在這?”顯然這句話,有很大的毛病,似乎李彥不應該在。
還好李彥似乎在跟一個臉色發白的酸秀才說話,沒有注意她的話。
“你說什麼?”異性相吸,李彥撇下了笑官,轉頭看著小丫鬟。
小丫鬟靈光一閃,笑道:“小姐讓我來傳飯的…”突然覺得這個謊言很可靠,便又確定似的,拚命地點頭。
笑官聽言,撥開眾人,往裏麵衝去。
“萬兄,小心身體!”李彥還牽掛這笑官的病,忙喊了句。
笑官回敬一聲暴喝,道:“我要吃飯!”
外麵三人聽言,麵麵相覷。
待李彥衝進大廳時,剩下的隻有一盤盤的湯湯水水。何琦則嚇得麵無人色,恐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饕餮之徒吧。
“他說是你朋友?”何琦道。
“嗯!”李彥不得已承認。
何琦再吩咐下人,另開一席,給李彥與趙萍,自己是沒什麼胃口了,看都看飽了。
次日。
笑官戴上李彥送給他的扳指,大街小巷跑遍了,可惜沒一個人理他。
當天的日頭,異常的毒辣,當笑官氣急敗壞地回道何府時,原本好好的一個白麵書生,竟變成了黑臉包公,若不是憑著一身衣服,隻怕何府大門都進不了。
“收獲如何?”李彥笑吟吟地問道。
“一條人影都沒有。”笑官想著路人看猴子般的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
李彥輕輕搖著扇子,笑道:“切,你一不賣笑賣唱賣東西,二不算卦看相瞧風水,誰好意思無緣無故地搭理你啊?”
笑官兩眼一翻,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暗道:“你不早說,害得我被人當猴子看了半天!”
“明日再去吧!”笑官想著,算卦就算了,先前跟李彥算了一卦,差點臉都丟光了,怕這次又遇見個中高手,丟臉丟到京城來了,可就不好了,想來想去,還是代寫書信好,技術含量低,且接觸的都是底層沒有文化的人,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