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聽雨沒有打攪劉堪,讓他一個人靜靜地想著。
“難道說劉圩是故意的,為的是引出那些反對者,好一網打盡。”劉堪驚訝道。
陳聽雨忙道:“太子殿下英明。”
心內卻不得不懷疑劉堪的智商,如今孝仁帝已時日不多,怎麼還有心思做如此長遠的打算,至於孝仁帝的目的,陳聽雨卻也猜不透。
劉圩先下手為強,通過強烈地反對新法,已經獲得朝中大部分官員的支持,而劉堪的猶豫不決,也讓他的位置變得岌岌可危。
如今陳聽雨也隻有順坡下驢,隻要劉堪肯堅決支持新法,就會得到庶族官員的擁戴,將原來依附劉本的官員全部拉攏過來,再加上孝仁帝的威望,尚有一較高下之力。
劉堪卻洋洋得意,笑道:“若不得先生提醒,本太子幾乎誤了大事!”
陳聽雨道:“草民不敢!”
相較於以前,陳聽雨變得更加小心謹慎。自從顧飲白失蹤以後,陳聽雨感覺到事情越來越脫離他的計劃,他現在依附劉堪,與其說是為其出謀劃策,不如說是為了避難。
他相信顧飲白一定還在京城,換成是他的話,也不可能拋下偌大的基業不顧,換成誰也做不到。每次走在大街上,陳聽雨總能感覺到,有一雙如刀劍一般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讓他感覺背脊生涼。
然而在劉堪看來,陳聽雨似乎漸漸被自己順服了,他喜歡像安慰哈巴狗一樣的聲調來訓斥陳聽雨。征服一個聰明人,比征服一個烈性的女人,還讓劉堪感覺興奮與自豪。
劉堪心情好了,急需要找他的太子妃去放鬆一下,便將陳聽雨打發了。
陳聽雨拜辭劉堪,一路走著一路想,感覺如今的命運,與三國時的陳宮有些相似。不過好歹呂布勇武過人,而劉堪有什麼?不過事事能聽他的主意,才讓陳聽雨安心跟隨。
隻不過以劉堪的為人,可同患難,卻不可同享福。
“我為了什麼?難道是千古流芳的名聲?”陳聽雨沒有這麼大的抱負,且名聲這東西並不能夠給他帶來實質的用途,反倒是一把被人奪命的利劍。他需要的是權力,一種生殺予奪,令人不敢仰視的權力。然而劉堪能夠給他嗎?
陳聽雨每次說話的時候,總會在前麵加上“草民”二字,雖然這是一種謙虛,但何嚐不是在提醒太子,他陳聽雨跟著太子還無名無份。
不知道劉堪是聽不懂、沒聽進去,還是在裝傻充愣,開口“先生”閉口“先生”,卻沒有任何的允諾,讓陳聽雨心內的溫度一降再降,直至冰點。
還能祈求什麼?路已經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無法回頭了。
正想著,轎子突然停了下來,陳聽雨掀開簾子看時,已到了雲來客棧。
陳聽雨隨手給了轎夫幾個銅錢,便舉步往裏走去。顧飲白失蹤了,陳聽雨順理成章地接手了雲來客棧。店小二還是原來的店小二,陳聽雨沒有更換任何一個人,雖然他知道其中肯定有顧飲白的眼線。
若是想擊敗一個強大的對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手感覺你是安全的,然後在他疏於防範的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陳聽雨也是因為有著這樣一層考慮,才會一如既往。
“老爺!”店小二見陳聽雨進門,笑著打招呼。陳聽雨不需要有人想哈巴狗一樣地跟著他,也不喜歡聽阿諛的諂媚之詞,他自己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因此雲來客棧的人見到陳聽雨後都隻是規規矩矩地做事,等陳聽雨經過他們身邊時打個招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