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望著打開的城門,竟無一人防守,又驚又喜,指揮著軍隊加緊腳步。
眼看就要進城,忽聞一聲炮響,背後喊聲震動,慘叫連連,正自遲疑,又見左右旌旗蔽天,殺聲四起,連綿不斷地湧出許多禦林軍來,將他的部隊衝散截斷絞殺,死者不計其數。
“中計了!”江彬猛省,忙後軍改為前軍,前軍改為後軍,準備撤退,然而來時甚急,一時怎麼停得下腳步,混亂之間,永州兵自相踐踏,哀嚎遍野。
慌亂之際,城內突然萬馬奔騰,衝向永州的軍隊,許多永州士兵還沒反應過來,馬蹄已經踏到了眼前,被踩成了肉泥。眼見此情,哪裏還有人有抵抗之心?個個丟盔棄甲,掉頭就跑。
然而兩條腿的哪有四條腿的跑得快,不幸被馬匹撞上的,非殘即死,永州兵馬亂成一團。江彬雖然極力指揮,但隊形被馬匹衝散,又被禦林軍有意分割,前後不能照應,因此收效甚微。也隻好各自顧各自,逃命去也。
杜孝衛帶兵後麵追趕,喊聲甚是響亮,卻不緊迫,遠遠地放了幾隻冷箭,便收拾軍隊回城去了。點算人馬,不過折損百人,卻殲敵數千,得到輜重糧草無數,不禁大喜。
登上城樓,李彥正吩咐士兵加緊布防,如何守衛,如何進攻,如何掩護,如何應急,都說得清清楚楚,且有具體任務與責任分配到個人,其縝密程度,讓杜孝衛聽了,也不禁咋舌。
“大人…”杜孝衛下馬拜服於李彥身前。
李彥忙扶起道:“江彬雖敗去,然隻是一時不察,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未傷元氣,待其整頓了軍隊,回過神來,必定會全力反撲,我等必須加緊防備。另外,派遣人員往鄰近州縣求救,越快越好。”
“是!一切聽從大人調遣!”杜孝衛拱手道。
李彥歎道:“下官不敢貪功,隻是危難值此危難時機,暫時僭越,待風波過後,一切照舊,還望統領不要見怪。到時候,在皇上麵前,多多為溫氏兄弟美言幾句。”
溫化聽言一怔,李彥的話軟中帶硬,讓人猜不透心思。
杜孝衛嚇得忙跪下哭道:“大人何出此言,末將是真心拜服,願聽驅使,還請大人不要生疑。”甚至叫出了兵符。
李彥接過,道:“將軍無需如此,下官戰後定然歸還。”
李彥並不是想奪權,隻是此時危難甚急,杜孝衛穩重有餘,卻電光火石間的智慮不足,若是一旦慌了手腳,便將麵對是滅頂之災,因此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是!”杜孝衛表現得俯首帖耳,十分配合,讓李彥不禁暗暗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
“有勞將軍了,下去安排吧。”李彥得了兵權,雖然客氣,但威嚴不顯自露。
………
待杜孝衛走下城去,溫化與溫農忙上前行禮,道:“多謝李大人救命之恩,今日若非大人,我等幾無葬身之地。”
李彥笑道:“將軍此言差矣,若此行先鋒不是將軍,京城危矣,大明危矣,因此下官替天下的百姓感謝兩位將軍的忠義…”
兩人連稱不敢,道:“願投大人麾下,效犬馬之勞…”
李彥接著又問他們:永州兵馬的人數以及組成情況,江彬麾下的各個將領的特色以及相互關係,甚至家庭背景,然後又問起江彬的個性與喜好,雖然李彥與江彬有些接觸,但都是表麵的功夫,看不出什麼,如今聽溫氏兄弟講解,這才有所領悟。
再又問起永州的民聲以及江彬的施政手法,還有此次行軍他們的目的與路線,這些剛才忙著分兵禦敵,並沒有來得及細問。溫氏兄弟既已投誠,便知無不言,雖然有些問題他們也覺得莫名奇妙。
“江彬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
“黃色,不過更多的時候穿紫色。”
“喜歡聽什麼曲子?”
“後.庭.花…”
“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比如說瓜子臉的,或者是豐滿一點的?”
“嬌小一點的…”最了解自己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敵人或者屬下,因為一個在仔細找尋他的弱點,準備打敗他,另一個在找尋他的喜好,準備巴結他。
看著眼前兩個剛才還正正經經的兩位愛國將領,現在卻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江彬的風流韻事,李彥不得不思及自身來,是否有他人可以鑽的空子。
“他還喜歡吃什麼?比如說有幾個廚子,一餐多少個菜,然後又吃多少,喜歡南方風味的,還是接近北方的。其他什麼,無論什麼細節問題都可以。”
“喜歡吃魚,不過隻吃魚下顎,其他的一概不沾。還有豬…”這些方麵因為有些謠傳,李彥不過證實一下,不過聽兩人細細將來,江彬確實是一個十分講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