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一百九十六、流放(1 / 2)

杜孝衛緩緩地邁著堅定的腳步走了進來。

“末將叩見皇上!”待杜孝衛跪下,所有的人才發現杜孝衛的腳上占滿了鮮血,不禁心內發寒。

劉謹更是心如死灰,雙腳早已跪不住,軟軟地癱坐在地上。

“難道李彥早就料到我有此舉,而故意安排?莫非他放我們是假,而斬草除根是真?”若是開始三人混戰於皇城,是劉謹忽略了李彥而失策,這一次卻輸得心服口服。怪隻能怪自己心太急躁了,眼裏隻想著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以至於利令智昏,而一錯再錯。

“如何了?”孝仁帝問道。

“回皇上,亂黨已全部鏟除!”杜孝衛鏗鏘有力的話徹底破碎了劉謹所有的奢望。

一切都完了,劉謹甚至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他沒有辯駁,沒有掩飾,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承受,因為此時再多的作為都隻是徒勞。

“好…好…好…”孝仁帝非常高興,連說了三個好,突然體力不支,身子歪了下去,想要撐起,卻怎麼也用不上力氣,無奈地如死狗般趴著。

不過小順子並沒有讓孝仁帝太過難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帳子,然後將他扶起,然而發現孝仁帝的身體漸漸在冷卻,嘴角開始抽搐,兩眼想要掙開,卻隻能眯成一條縫隙,而且盡是白珠,趕緊讓他躺下了,然後喊著太醫。

其實太醫早等候在身邊了,也知道皇上的大限將至,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皇上能夠開口,留下最後的遺言。

床帳再次打開時,孝仁帝終於睜開了雙眼,然而臉色蒼白,唇黑手抖,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情況,都靜靜地等待著。

“………”孝仁帝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聲來,小順子忙將耳朵湊近,孝仁帝又說了一遍,小順子點了點頭,又問道:“皇上的意思是:亂黨之事,交給寧王處理?”

孝仁帝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後閉上了。此時的太醫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忙再次上前把著孝仁帝的脈搏,不出所料,已經停了。

“皇上駕崩了…”吳用大聲宣布道。

一時間,所有的嬪妃宮女哭得稀裏嘩啦的,然後這些話隨著太監的四處奔走相告,所有的皇宮的人都知道了。京城的守衛也都接到了同樣的一條命令:關閉城門,全城戒嚴。

一個時辰之後,孝仁帝駕崩的消息才傳向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孝仁帝雖然沒有什麼作為,但兩位王爺為收買人心,卻也下了不少苦功夫,加上劉本的清廉與不為權勢的個性,深得民眾之心。正是沒有宋仁宗的寬懷博大,哪來的北宋繁榮興盛,同樣,沒有孝仁帝的愛才惜才,與忍辱負重,哪來的大明安居樂業?是以百姓心中,對這個不作為的皇上,還是心存愛戴的。

京城一時之間,萬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頭戴白巾,自發地走到了宮門外,傷心淚流,來送孝仁帝最後一程。城上守衛看到如此場麵,雖然害怕出現騷亂,卻不敢驅使,也經不住留下兩滴男兒之淚,手中的矛戈不禁握得更緊了。

然而在孝仁帝的床前,除了暗自傷神的李彥,沒有一個人心存悲切,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杜孝衛,和正在緩緩站起的寧王。他首先將兒子從李彥手中輕巧地牽了過來,然後才看向杜孝衛。

“杜統領,事情的經過,還得勞煩你在說一遍!”寧王嘴上說得客氣,畢竟杜孝衛為人中規中矩,先前並沒有得罪過他,而且現在手中握著禦林軍,還有許多用得著的地方。

“末將不敢。末將昨夜三更時分,蒙皇…先帝召見。”杜孝衛停了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才道:“先帝告知末將,睿親王有謀反的跡象,讓末將稍加留意。先帝果真慧眼,一眼辨識忠奸,今日絕早,睿親王得之先帝病重的消息,便開始排兵布陣,準備再…圍攻皇宮。”

至於最後的結果,正如杜孝衛先前所說:全部鏟除。對此,劉諭並沒有一點高興,正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想當年,都是大明的巨無霸,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不過二十年,他們眼看就要被淘汰了。

最為興奮的便是寧王了,他原來不過是個邊緣的人物,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還好生了個好兒子,讓他一步登天。可是沒有任何的威信,到時候還不是跟孝仁帝一樣,窩窩囊囊地活一輩子,自己即便是皇上他爹,終究無所作為。

現在好了,如今睿親王謀反,證據確鑿,杜孝衛的這個禮物送得真是及時。寧王從前看不起孝仁帝,現在同樣看不起他,他認為杜孝衛當時的停頓,便是思考著怎麼為孝仁帝說好話,將他杜孝衛的功勞給到孝仁帝,在眾人麵前還是比較好看。

從這點看來,杜孝衛不僅有能力,而且還十分的忠心,更令他心花怒放的是,杜孝衛竟將差點出口的“皇上”改口為“先帝”,雖然劉墾登基是遲早的時,但此時此刻寧王聽起來,還是無比的興奮。

寧王看向睿親王,雙眼猶如刀子一般,在他全身上下劃來劃去,如果眼睛能夠殺人的話,此時的劉謹已經被寧王給淩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