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二十一、謀動(1 / 2)

客棧,一間小小的破房間內,李彥正一手支著腦袋,食指與中指不停地上下敲動著,眉頭皺成一座山似的,滿臉的鬱悶與無奈,沒想到趙萍一來就給他捅這麼大的簍子,現在他甚至可以想象,嚴溪此時的嘴臉與心情。

“唉,麻煩大了…”李彥歎息一聲,站起身來。畢竟理虧在己,氣勢上已經輸了一籌。嚴溪任惠州刺史足有五年,上下一心,民聲極好,比之李彥初來乍到,地利人和占盡,李彥又輸一籌。加上京城的寧王虎視眈眈,恨不得抓住李彥的錯處,將之拿下,與嚴溪道不同卻目的相同,沆瀣一氣,李彥再輸一籌。

正所謂,有理天下去得,無理寸步難行。先前,李彥無論做什麼事,都有理可依,有法可尋,即便將對方踩在腳下,也問心無愧,然而這次,卻站在了法理的對立麵。

人總是趨福避災,即便知道有時候是不應該的,李彥也不例外,他現在不可能去向嚴溪低頭認錯,將所有的印章都還回去,事情也不可能因此而結束,恐怕不隻是自己罹難,就是何家,也無法幸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家丁…”李彥叫道。

家丁一直守在門外,眼見李彥心情不佳,沒敢打攪,直到聽到叫喚,忙跑了進來。

“看看,這些,能不能一天之內將它們無歸原主?”李彥說這話時沒有一點底氣。

家丁望桌上看時,大大小小的印章堆得跟山似的,也覺得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不過沒有問其中的原因,而是立在當地想了想,道:“若是機緣巧合,或許有一線希望,不過要還,遲早是能夠還得上的。”

李彥知道家丁說得是事實,可是嚴溪會給他時間嗎?

………

刺史府!嚴溪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有人都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幹脆沉默地等待,以不變應萬變。心照不宣,這件事肯定與宰相脫不了關係,然而都是欺軟怕硬慣了的,以下犯上之事可以不可再,萬一下麵的人也跟著效仿,他們這些為官者,又將如何自處?

而且李彥不比劉嘯雲,劉嘯雲孤傲寡絕,且失去了孝仁帝這個靠山,孑然一身,事又湊巧,也就順水推舟將事情辦了,而李彥乃當朝宰相,位高權重,得孝仁帝看重托付國事,又是何常在的孫女婿。雖然何常在已退,但虎威猶在,依舊是祿派的領袖。李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即便理由再充足,誰有能夠有好下場?

“這個盜賊,分明是在向我們惠州所有的官員宣戰,是可忍,孰不可忍!”嚴溪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憤怒,但是讓人耳目一新的是,他沒有直接將矛頭對象李彥,而是針對於一個虛幻的盜賊。

眾人心內立刻輕鬆了不少,即便這是對付李彥的招數,但進可攻退可守,有了回旋的餘地。

“刺史大人英明,若是我等不拿出點實際行動來,不但尊嚴被人踐踏,會被天下人恥笑,而且我等恐無法在惠州立足,在官場立足!”司理參軍忙將功補過,附和道。隻是他還不知道嚴溪具體想怎麼樣,因此隻是籠統地說了句“拿出點實際行動來”,也給嚴溪,或者其他的一些好表現的官員,一個大的自有發揮的空間。

話已經說開,眾人也就沒了顧及,紛紛表態。

“如此盜賊不懲不足以平公憤,不懲不足以安民心!”這倒不關百姓什麼事,不過既然要個說法,自然越是冠冕堂皇,越是讓人產生共鳴。

“千刀萬剮,罪不容誅!”說話的是司法參軍丁孝強的心腹,對於刑法那是爛熟於胸,若不是不知各位的口味,他至少要說出幾十種慘無人寰的殺人方法出來。

“不錯,決不能姑息,一定要一查到底!”又有人說了。

….….….

然而眾人雖然議論的激烈,但多是表述一下自己的情緒,並沒有什麼具體的措施,時不時地看著嚴溪的反應,一旦見烏雲襲來,忙閉嘴不言。

一來不知道怎麼做,畢竟大印有失,一旦宣揚出去,對惠州官員的威信必定是一個損失。當然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多人害怕的是,即便敲鑼打鼓地去找,結果依舊一無所獲,那就尷尬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

二來,誰都不知道嚴溪的真實態度,袁進或許知道一點,但沒有人願意為這一點而輕易冒險,還是想等到結果再說。

嚴溪冷笑一聲,道:“各位的見解都不錯!”雖然這句話誇獎的意思明顯,但所有人都有種被打臉了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見嚴溪說這麼重的話,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皆噤若寒蟬,更是呼吸都不敢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