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三十一、轉策(1 / 2)

寧王府!

康良手中拿著一本剛剛呈上來的奏折,憂心忡忡地來到寧王府,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對策。

這奏折是剛剛從惠州發到刑部的,上麵有李彥的宰相印章。不過刑部侍郎吳俁並沒有立馬獻給皇上,而是找來了右相康良。

上次吳俁被康良狠狠地揍了一個“耳光”,並沒有因此而怨恨,反倒讓他看到了康良在寧王心中的分量。因此吳俁甚至利用這個“不打不相識”的關係,漸漸與康良套起近乎來。

康良拿到奏折時,便被李彥的雷鳴手段給震撼了。

一個三品大員,沒有經過太原府,沒有經過大理寺,沒有經過刑部,沒有奏明皇上,如此說殺便殺,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喧鬧的街市之上,這不僅是嚴溪的恥辱,更是令朝廷臉麵無光。

單憑奏折上的寥寥數語,並不能讓人了解事情的整個麵目,一切都還需要等到李彥回京,再來分辨。

現在康良要做的,便是與寧王商量好對策,希望能將此事利用一下,能將李彥一拳打死最好,不然殺殺他的威風也不錯。

一次並州,一次惠州,李彥每出行一次,便誅殺一個刺史,這樣的威猛手段,即便是誌得意滿的寧王也當自歎弗如。

康良跟在管家的背後,竟徑直來向正廳。

剛進門,便見寧王早已在上位坐了。

康良趕緊小步快走上前,打個千,諂然一笑,道:“下官叩見王爺——”

康良乃當朝一品,宰相及第,而寧王雖然爵位隆重,但論階排輩,康良比之寧王還要高一點。雖然自稱一下“下官”,乃謙虛本色,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叩見”卻是完全說不上的。

但寧王權勢愈重,卻是康良所比不了的,這也是康良低調的原因。平頭百姓,或許有真情真性,但真正的上流社會,便是弱肉強食,半點馬虎不得。

“嗯——”寧王凝重地點了點頭,鼻子內嗡嗡了發出一點聲息,並示意康良在旁邊坐著。

“謝王爺!這是李彥剛剛從惠州發過來的奏折,請王爺過目!”康良並沒有坐,而是點頭哈腰地站在一旁。

他知道寧王不可能會仔細奏折的內容,果然寧王接過奏折,翻開的意思都沒有。康良不失時機地解釋道:“上麵說,嚴溪之罪行罄竹難書,敗壞朝綱,李彥巡視四州,代天牧民,不忍百姓之苦,故殺之於野!李彥在奏折中並未詳細提起嚴溪的罪責,也沒有相關的證據文書,想是準備回京之時,一起帶來。”

寧王再次點頭,表示明白。

“你有什麼想法?”寧王問道。如今京城的官員已經收服得七七八八了,沒想到李彥突然強勢歸來,隻怕一些中立派會因此動搖。

寧王何嚐不想給李彥來個迎頭痛擊,但又怕大蛇不死,反被咬。但是隱忍,更是不可取。

康良自然是建議該出手時便出手,但見寧王臉色猶豫,忙心思急轉,不答反問:“下官鬥膽,敢問王爺,所忌憚李彥者,何也?”

寧王一怔,看向康良,卻陷入沉思。

李彥之所以一步登天,乃是孝仁帝的眷顧,另有何常在這座靠山。不過孝仁帝早已人死骨寒,一朝天子一朝臣,孝仁帝能帶給李彥的光環,早已消弭殆盡。而何常在曆身四朝,一向為祿派頭領,但他素食餐位,曆任都沒有任何可歌可泣的政績,不過是祿派爭權奪位的工具罷了。如今人走茶涼,虎威不再,又能幫到李彥多少。且李彥如今的地位,早已超過何常在。

李彥在朝中真正的黨派,卻是睿親王殘留下來的部分官員。其中除了沈文職位在侍郎,官階在四品,其餘的都不過是些蝦兵蟹將,在寧王眼裏,不過螻蟻般的人物。

寧王也是想不通,對於這樣一個憑空而上的人物,根基空乏,靠山隱沒,為什麼自己還如此忌憚?難道是小人物當慣了,心內依舊存在陰影?

“下官以為,原因有二——”寧王正自迷惑時,康良再次開口了。

“嗯!”寧王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似乎有意考較康良一番似的,其實此時的他心內空無一物。

“其一,李彥不畏權威,在江州之時,不過一介草民,便敢頂撞陳天海;入京城,任監察禦史,殺孫谘,逼劉本、沈有勝,如今身為宰相,更是雷厲風行,竟連刺史也說殺便殺,此時的李彥在百姓心中,早已成了包青天再世,是世人公認的天朝支柱,是萬民之傘——”

寧王聽言暗自點頭,且為曆來的一切舉動而懊惱。不僅沒有阻止李彥四處撒播愛的種子,而且還將謝朱成提拔成並州刺史,一時間將並州搞得烏煙瘴氣,民怨載道,倒成了李彥的反麵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