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七十六、同林鳥(1 / 2)

回到何府,李彥簡單收拾了細軟,對四人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聚,各自珍重吧。”

何琦摸著愛憐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站在眾女之前,堅定點了點頭。

何常在站在門外,眼見李彥走出,拱手道:“家既為國之累,棄之不足惜!”

李彥唯唯拱手而已,再不耽擱,躍上早已準備好的駿馬,加鞭而行。

天邊一抹夕陽將一人一馬的影子拖得長長的,風塵仆仆,天涯路遠,何常在盡管風雨飄搖一生,經曆無數,此時此刻也忍不住心生悲涼。

李彥又何嚐放心得下?

今日朝會之上,李彥交給恭順帝的證據,不過冰山一角,三千弱水之一瓢而已,恭順帝便得意忘形如此,這是一個何等容易滿足的人啊?

若是全部證據都落在了他的手上,結果將是怎樣呢?是一番轟轟烈烈的改天換地,還是患得患失地不了了之?這些都不是李彥想看到的。

恭順帝從小受寧王管束,耳提麵命,從不敢有半點疏忽,乖乖嬌嬌。如今即便做了皇帝,依舊身不由己,令出命行,皆出自寧王之口,沒有恭順帝半點置喙的權力。

從頭到尾,恭順帝徹頭徹尾的沉默。

正是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發。然而恭對於順帝任何的一個極端行為,並州百姓便都隻有被犧牲的可能。

“駕——”李彥沉聲喝了一聲,以此發泄心中的悶氣。

剛剛走出城門,笑官與老七早以騎馬等候,與李彥點頭呼應,便默默地跟在背後。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謝朱誠現在就是一個慵懶的老虎,一旦京城中的風吹草動驚醒了他,再次消除證據,李彥就是聖人賢者,也無力回天。

“大人,夫人——”笑官眼見李彥孤身一人,忍不住問道。

李彥頭也不回,到:“先公後私,時間緊迫,我已顧不得許多,隻有各安天命了。”

笑官一怔,對於安排何常在等,並不需要李彥親力親為,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怎麼能說沒有時間呢?難道他不顧何常在的死活了嗎?

笑官還待要問,然而一個愣神,李彥早已將之拋開許遠。此時老七正亦步亦趨地與笑官同步,兩人對視一眼,卻見老七點了點頭,便也跟了上去。

“哎——”笑官突然醒悟,不禁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歎道,“大人定然是不想走漏風聲,讓謝朱誠有了準備,而功虧一簣,隻有以妻喂虎,舍子套狼。”

如此想著,也加快馬步,趕上兩人,絕塵往並州而去。

路上聽了笑官的建議,三人都喬裝打扮了一番,隱蔽路程,城中坐轎,披星戴月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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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金同正被五花大綁地懸掛空中,兩個獄卒一個正用鹽水清洗著鞭子,一個將鐵塊放在炭火中滋滋地燒著。

“我說兩位,意思意思下就行了,宰相大人不過想鬧著玩而已,別當真啊!”金同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在空中搖晃著,腦子暈暈的,實在不清楚李彥這是唱得哪一出?

眼看著兩個獄卒準備來真的,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金同不得不拉下臉麵,服軟地向他們求情。

那洗鞭子獄卒的無奈地看著金同道:“大人,小的們也難做啊,宰相大人已經下了死命令,若是俺們不按命令辦事,別說飯碗保不住,就是這項上人頭也要搬家了。”

金同既疑惑又無語,李彥怎麼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這回事?

“嗷——”金同正胡亂想著,突然感到背脊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地大叫。

“別別別,停手,停手,你們一定搞錯了,宰相大人不可能這麼對我,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不信的話,你們再去請示一下。兩位兄弟,幫幫忙,一定去再去問一下。”金同聲嘶力竭地喊著,說到後麵,更是深情並茂,差點哭了出來。

燒鐵塊的那獄卒,將一塊正燒得通紅的鐵塊放在水中泡了一下,便拿著向金同走來,搖頭道:“金大人就別白費力氣了,是宰相大人親自將大人送到這來的,錯不了。而且宰相大人已出京多時,我們也無從請示。金大人,小的們愛莫能助了。大人就忍一忍,過一會就好了。”

“忍個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又不是打在你們身上,當然不知道疼痛——”金同聽言,眼見路路不通,不禁急躁,叨叨不休地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