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郡玉京城北,千裏青陵江,鵝毛沉如水,彙入江口處,原本殘暴洶湧若蛟龍一般的它,像是在這裏耗盡所有力氣一般,風平浪靜起來,形成一靜謐美好的水灣。
東方露出魚肚白,漁人早早就劃著自家或者租來的漁船出江,撒下無數漁網,三三兩兩在湖麵上挨擠,等待著魚兒入網。
漁夫間互相調侃著自家婆娘的話太多,或是這幾天做的魚湯太難喝,亦或是討論著自家孩子不出息。
待到打到足夠的魚後,滿載而歸的漁船便逐次返航回到岸邊,提溜著抓回來的魚,和岸邊熟悉的人吆喝一聲打個招呼然後便趕向魚市。
江邊一道身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是一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型削瘦麵容俊逸,和常年經受風吹日曬的漁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白皙的肌膚。此時時他在比較偏遠的淺灘處,把身體浸在水中打起了一套拳法,裸露的上身有著勻稱的肌肉,雖然收到阻力的影響不是很順暢,但一板一眼,身體上下起伏之間這套拳法倒是被他打的頗有一番氣勢。
白起凡感覺自己渾身肌肉酸痛,滴滴汗水不斷冒出卻又迅速融入了水中,雖然累的夠嗆,但是也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淋漓感。
幾個漁夫路過他身邊,向他吆喝著打了聲招呼:“呦,小白,今天又練拳呢。”
白起凡剛好練完,便從從水中走上岸,說道:“是唄,我那老爹那天讓我消停過啊。”
“怎麼樣啊劉叔,今天收成如何,打了多少魚?”白起凡問道。
“嗨,還行吧,有些個大鰱魚和大鱖魚,改天你到我家喝魚湯啊!”劉叔熱情地說道。
白起凡哈哈一笑:“劉嬸做的魚湯可是美味的很呢,這下我可有口福了呢!”
跟著幾個漁夫做伴一起,白起凡回到村中,來到村中唯一的書屋隨便找到一個座位坐下,拿起一本《奇聞誌》看了起來,雖然已經看了無數遍但仍然看的津津有味,在書中他幻想著外麵世界的繽紛色彩,讓他十分的憧憬。
“小白,我回來了!”
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隨即一道身影向他走來。
雖然不比白起凡,但是也頗為清秀,麵目明朗,身穿灰色短衫十分的精神,來的正是白起凡在村子裏最好的玩伴楊小勝。
楊小勝的父親是村裏的獵頭,所以他從小便跟著他的父親經常去到城裏辦事,知道白起凡喜歡老書所以每次都會給他帶書,而且在外麵的所見所聞都講給白起凡聽,每次白起凡都聽的十分入迷。
“這回你給我帶什麼書了。”白起凡有些期盼的問道。
“什麼也沒有。”楊小勝回答道,見白起凡有些失望便故作神秘的補充說道:“但是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白起凡好奇的問道。
“我聽我爸說,好像白叔去找他商量,下回我們出去的時候讓你跟我們一起。”楊小勝回答道。
“真的嗎?!”白起凡十分激動的問道,深吸一口氣,自小沉穩的性格使得他又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當然是真的!”楊小勝認真的說道,他是最了解白起凡有多想要出去這個村子的,自然不可能來拿這個事情來玩笑。
不知為何,從小到大,白起凡的父親白華初,就不來讓他邁出這個村子一步,他問過很多次爹這是為什麼,白華初隻是告訴他,如果他出去了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所以這十幾年來,他隻是呆在漁村裏麵,從未出去過,隻能從別人口中憧憬一下外麵的的世界。
“我現在就問我爹去!”白起凡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就跑。
一家鐵匠鋪,立足村頭,黑色的房子顯得略微破舊,裏麵傳出鏘鏘鐵器相碰的聲音。
這是他父親白華初開的鐵匠鋪,從他記事開始就存在了,但是父親卻從不讓他學習打鐵,反而從小開始就一直教他修習一種名為隱霸術的武學,他說很這是一門很強的功法,到底有多強他也不清楚,但是現在村裏那些正值壯年的習武大漢在他手下也過不了兩招。
來到鐵匠鋪門口,推門而去,炙熱之感撲麵而來,一個渾身黝黑的大漢正站在火爐旁,掄起手中的鐵錘,重重砸下,瞬間便是火花四濺,錘下的生鐵被砸的變形,越來越趨近於想要鍛鑄的形狀。
“回來了,你等會我。”白華初抬頭看了看白起凡說道。
麵容剛毅,棱角的分明,黑色的胡茬淩亂的分布在他的臉上,高高鼓起的肌肉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健壯,再加上黝黑的肌膚,如果不說的話,還真是猜不到他和白起凡是父子。
“爹你是不是跟楊叔說讓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一會把你這些年來的疑惑,都告訴你,白華初深深看了一眼白起凡,然後咧嘴一笑,示意他少安毋躁。
白起凡點點頭,隨即在旁邊找了個木頭凳子坐下,腦海中思緒萬千,不知道爹所說的這些年的疑惑,是指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