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的下。
雨,可以隱藏許多秘密,也可以洗刷世間的許多肮髒。
在傾盆大雨中,幾人傾聽了小童的秘密,隱藏在心中的痛苦和秘密。原來,早在幾年前,他們爺孫便有了罅隙,原因是小童不願爺爺再害人,不願他的手沾滿鮮血,不願他再聽從穀底女妖怪的話。
“玄爺爺,穀底仙人要美貌的女孩,吃她們的肉,喝她們的血,這會是神仙所為嗎?這是妖怪啊!”
“玄爺爺,醒悟吧!求求你!即使不能長生不死又如何?小童也會永遠陪著您,照顧您的!”
可村長聽不進他的這些話,他的心,早已被那女妖迷惑。
隻有死、唯有一死……才能解脫!
“不僅玄爺爺自己,連我……也在不知不覺中,喝下了那神仙水!”小童顫抖著,眼中一片絕望之色:“我今年已經15歲了!可是,可是卻還是當年七八歲的模樣!……我以後,要用這樣的模樣過一生嗎?縱然千年萬年,又有什麼意義!我不要長生不老、不要不老不死!我不要、不要啊……”
他的身子顫抖的如同風中的一片葉。瀟澤、林依依和小痕,俱閃過同情的神色。他驀地舉起匕首,狠狠朝自己插去!
“不要——!”
在驚呼中,瀟澤揚手一揮,一道氣浪將匕首猛撞彈開!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
小童茫然望向瀟澤,憤然道:“即使你再強、再厲害,便能控製我的生死麼?!”
瀟澤緩緩地說:“在仙界,自殺是最大的罪過。”他那永遠看不出情緒的眼中,卻仿若閃過一絲黯然:“自殺,便會永遠灰飛煙滅,靈魂永遠墜入虛無境……!你知道什麼是虛無境嗎?虛無便是……所有有形的、有聲的、有色的,全都不存在。靈魂便在這樣的世界裏,不能說、不能動、不能聽的永遠呆在那裏……無論滄海桑田,改朝換代;哪怕千年萬年、鬥轉星移……也要如此待下去,永遠不能得到解脫……”
小童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顫聲道:“可我這不人不妖的樣子,又怎麼活下去!”
瀟澤道:“你可以等。”
“等?”
“對,等我下穀去找尋那妖怪,說不定便可得到你恢複的方法。”
小童看了他片刻,點點頭道:“好,我信得過你!”他徑直走到陰陽鏡前,伸手進去掏摸了一陣,拿了一本書來,正是方才村長交給那女子的《天啟書》。
“我聽玄爺爺說,這《天啟書》包羅萬象,與其落在妖人手裏,拿去作惡,不如交給心底純淨的人來保管。”
林依依歎道:“隻可惜方才那女子用黃金麵具遮住了臉,看不出樣貌。也不知她口中的小王爺,又是誰?”
出乎意料,小童沒把書交給瀟澤,卻是遞到小痕的手裏。小痕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我一個小孩,要這書幹什麼啊!”
小童笑道:“我觀察了你好幾年,即使曆經磨難,你仍是心地那樣純善。這天啟書,也會隨攜帶它的人改變,所以,還是你收著,最為妥當啦!”
小痕還想拒絕,卻聽一個沉穩淡然的聲音說道:“既給了你,便收下吧。”
聽瀟澤發話,小痕不禁心中一跳,連忙回答:“是。”小心地單手接過書,貼身藏好。林依依一直觀察她的斷臂,忽然說道:“或許我可以為你再續一個手臂。”
“呃?”小痕猛然聽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