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隻有兩節課,十點多我就下課了,導師還是沒有回複我的短信,也沒有給我打電話。我正想著要不要冒死給導師再打一次電話時,看到教研樓前有些異樣。
好幾輛警車停在教研樓前,五六個警察正在拉警戒線。
我湊過去,正好看到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抬著一個擔架往外走,擔架上的白布單下約莫是個人形。
這是,誰死了?
幾個校領導模樣的人一邊陪同警察說話,一邊喝斥周圍的學生不準拍照不準散發到網絡上......
我覺得怪不吉利的,就沒有再圍觀,直接回了宿舍。
午飯時,教研樓死了個學生的事便傳遍了整個校園。
舍友暖暖回來說,教研樓死的那個學生,是她表妹的同班同學,挺帥一個男孩子。
她表妹是我們學校大一新生,經管學院,今天上午八點到十點她們班在教研樓602有兩節馬哲課。班裏有幾個同學翹課,其中就有喬東彬,也就是出事的那個男生。
上課時,馬哲老師突然點名,說沒有來上課的學生期末考試時要扣二十分。要知道滿分100的情況下,馬哲閉卷考試,班裏能有個75分以上的,就是大神了,大多學生都是踩著及格線蹭過去的。
於是,喬東彬的舍友便給他發短信,讓他趕緊過來上課。喬東彬正躺在床上玩手遊,看到短信,從床上跳下來套了衣服便往教研樓奔。
跑到教研樓二樓時,不知怎麼回事,就突然倒在了台階上,第一節下課時,才被路過的同學發現。據說,被發現時,他身上已沒了熱氣。
暖暖還說,喬東彬平時愛打籃球,身體一向很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這樣了。她還說,現在的大一新生也是好騙,馬哲課而已,老師也就是嚇唬嚇唬,還真會讓掛科?現在出了這個事,不知道馬哲老師會不會受處罰......
我一直在想,教研樓二樓台階,會不會......不會那麼巧吧......
我問暖暖:“二樓台階?具體哪裏你知道嗎?”
她點點頭,“教研樓不是每層二段樓梯嘛,兩段樓梯中間,都有個拐角,他就是在二樓第一段樓梯拐角往上兩三步的地方吧。”
我再也吃不下飯,一陣陣的惡寒驚悚。這麼說,昨天蘇朝和我的反應......還有蘇朝大有深意斜我的那一眼。
非要說是巧合,也忒巧合了吧。
我拿起手機,想給蘇女士打個電話,可是,我要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思前想後,我還是趁著午休時間去找學長。
學長比我高兩級,今年研三,是導師最得意的學生。他從研一跟了導師後,就一直在導師校外的谘詢室打雜,有時也獨自接受幾個小案子,頗得導師喜歡。研三剛開始,他就簽了工作意向,臨市一家二本院校的心理學老師。
因我們是同一個導師,我和他也算是熟悉,平時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也習慣麻煩他。
我和學長細細說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學長得出的結論和我一樣,說蘇朝就是翻了中二病的初中生。學長還說,平時越是乖順的小孩兒,中二的也越厲害。
至於今天教研樓發生的事情,就是個意外。
學長一直安慰我別多想,可是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下午的時候,導師終於給我回了個短信,他說他人在帝都,要兩三天才能回來,蘇朝的事,等他回來再說。
今天教研樓的事,短信裏不好說,我編了一長段短信,讀了讀,還是沒有把蘇朝的事情解釋清楚,就索性刪了。
導師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雷厲風行,最煩婆婆媽媽,也討厭看長長的短信,顛覆了心理谘詢師在我心中的形象。之前我一直以為,凡是做心理谘詢的,都愛八卦管閑事,喜窺探別人隱私,一副居委會大媽的模樣。
我想著反正也就兩三天時間,等導師回來,我再當麵跟他說。
當晚,我剛鑽進被窩,就收到一則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昨天下樓時,你也看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