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我又去了蘇朝家,這次是補數學。他依舊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兩個小時過去,我幾乎要吐血而死。
摸著自己的良心,自覺,我很愧對這二百塊錢。
蘇純很熱情,給我倒了一杯水,笑著道:“今天周日,下午你也沒事吧,再給朝朝補兩個小時的副科吧。物理化學什麼的,你可以的吧?”
我實話實說,“我高中學的文科,現在過去那麼多年,物理化學都不會了。”
蘇純繼續勸道:“再是文科,初中時你也總是學的吧,初中的比較簡單,待會兒午休的時候,你就辛苦點兒,先熟悉熟悉課本。喏,這裏有教材全解的,還有教師用書,我也都買來了,你看一看,先給朝朝講些最基礎的就行。”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好累。
如果蘇朝願意學還行,關鍵是他不學,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我考慮著要不要給蘇純如實反饋一下蘇朝的聽課情況,可是,我也不能當著蘇朝的麵子向她打小報告吧。
再者,我若是向她說了,她質問起蘇朝,我挑撥他們母子關係不說,蘇朝再對我有抵觸心理,以後,更不聽講了,這可怎麼辦。
想來想去,我決定還是下午時再和蘇朝好好溝通溝通,如果他還是這個態度,我就當麵和他說,我不教他了,他愛咋滴就咋滴吧。
蘇純留我吃午飯,我推辭掉了,自己出去在小區對過的小飯館裏要了一盤餃子。吃過飯,我抱著一摞物理和化學書在他們小區裏的中心花園翻看起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竟然看見了黃小仙。
他一個人正晃蕩著從中心花園穿過,我抱起課本站起來,向他大聲打招呼,“黃小仙,這裏,這裏。”
黃小仙聽到我的呼喊,轉過身來,見是我,他快步向我走來。
“你在這裏幹嘛?”
“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又同時笑了起來。
黃小仙看著我手裏的一堆書,“我和你一樣,掙錢來了。”
我一懵,沒反應過來,“你也來做家教?”
他白了我一眼,順勢從我手裏抽出一本書,擱在長椅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們這些出來做的......”
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了好像意味不太對,笑了笑,改口道:“我有個事主就住在這裏,這不,我剛從他家出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來這裏捉鬼的,我後脖子就是一涼,“這裏也有那種東西?”
黃小仙在耳邊打了個響指,嘲道:“哪裏沒有?連人心裏都有。”
我咂了砸舌,沒再吭聲。
他又說:“還有啊,你以後別再那東西那東西的叫,不禮貌,小心他們聽到了找上門喔。再說,詹近楓不就是......你難道也管他叫那東西?”
我沒好氣道:“那你說,叫什麼?我總不能天天把鬼掛在嘴邊吧。”
“好多種叫法啊,你可以說阿飄,可以說好兄弟,嗯,還可以好姐妹,大姨媽,嗬嗬,大姨媽就算了吧。”
“......”
我回歸到正題,“這次的事情,難辦嗎?怎麼樣?”
他抬起一條腿踩到長椅上,“有小爺我辦不了的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慣的你,要說就說,不說就走,別耽誤我看書。”
他切了一聲,一副‘我稀的說’的神情,裝作要走的樣子,見我沒有反應,他又嬉皮笑臉道:“今天這個事情嘛,其實,不關好兄弟的事,是這個事主家啊,風水實在是太差。”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你也懂風水?”話剛出口我就知道,我說錯了話,我舉起雙手向他做了個求饒的動作,“我錯了我錯了。”
他剛怒氣的臉色這才鬆弛下來,“這可是小爺我的老本行。”
我掐著手指,“嗯嗯,我記著了記著了,你的看家本領是招魂,老本行是看風水,最擅長捉鬼,是不啦,我沒說錯吧。”
他得意地笑,“這些都是冰山一角,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嗬嗬附和道:“是是是,那就請大師說一說剛才風水的事情吧。”
他伸了個懶腰,慢騰騰道:“這年頭,新建小區層出不窮,房地產商為了逐利,都是盡可能的節省空間,在有限的地皮上開發成無限的房子。而且現在的建築設計師,好多年輕人,畫圖紙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考慮到房型風水的問題,隻是一味的按照房地產商的要求,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的空間,這樣一來,有問題的房子越來越多。”
他這樣一說,我好像有些明白。
他見我沒有反對,繼續道:“就拿這個小區來說,裏麵的房型,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是有問題的。”
我一驚,“照你這樣說,這個小區,豈不是鬼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