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沙發很大,足可以坐在三個人,但是他們一家三口,誰也不去坐。
悅悅爸爸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雲,啊呸,我居然念上顧城的詩來了,看來,我還是不緊張不害怕。
真實情況是,悅悅爸爸自稱警察,警察職業病吧,上來就用審視的目光偵查了個遍,先是打量我,再打量谘詢室擺設。
好像什麼都在他掌控之下後,才咳嗽一聲道:“你是李教授的學生?”
我點頭,賠笑道:“是的。”
他拿眼斜我:“研究生?讀幾年級?”
他官當久了,總想擺擺官威,拿拿官腔,需要人人都高看他一眼的那種,這種官老爺,我之前也見識過。
於是,我畢恭畢敬回答他,“是的,心理學研究生在讀,今年研一。”
他微微點了下頭,繼續盤問道:“豐慶園,你是剛搬過去的?租戶還是業主?”
豐慶園,就是我現在住的小區名字。
我道:“剛搬過去沒過久,業主,和我男朋友一起住。”不等他人口普查,我自己主動交代。
他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綠頭蒼蠅,“買的房子?你還是學生,哪裏來的錢?你父母給你買的?”
哎喲臥槽,這是個什麼情況?!是我谘詢他,還是他來谘詢我?怎麼說來說去,我被他查個底掉啊。
我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想配合,但是人家是警察,就這個身份都可以壓死我,警察問我的這些,作為我國的合法公民,是不是要權力配合?
嗯,沒毛病。
我把心頭的怒火按下去,嘴角扯出一個笑,“我男朋友買的,房產證上寫的我的名字。”
我幾乎看見他眉心的綠頭蒼蠅在垂死掙紮了,“你男朋友買的?你男朋友,也是學生?”
導師,你快回來,快回來,我需要你!
悅悅媽媽緊緊依偎在他身邊,我以為她要製止,嗬嗬噠,我怎麼能忘了,同為女人,八卦之心可是都有的,更何況我這種,男友買房,還管房產證寫女方名字的。
悅悅呢,則正趴在窗台上,研究著窗台上的一盆水仙。
我看了看門口,導師還沒回來,我笑眯眯道:“他已經工作了,具體什麼工作,我不太懂,也沒管過。”
他若有所思看著我,好像在回憶著詹近楓的容貌,然後再憑著容貌,猜度著他的職業。
敵不動,我亦不動,他沒再發起新的一輪攻勢,我也站著沒有說話。
他依舊一臉戒備,看這架勢,在導師回來之前,是不打算和我先預熱一下,聊聊今天前來谘詢的事了。
今天有我在這裏,不知道這個谘詢,還能不能正常進行。
相顧無言,沉默了會兒,悅悅爸爸開口道,"昨天的事情,我態度不太好,向你道歉。"
我的天呐,太神奇了,我沒聽錯吧,他居然向我道歉!
我一時有些無措,"其實,也沒什麼,嗬嗬嗬。"
他看了眼窗台前的悅悅,小聲道,"既然你是李教授的學生,那悅悅的事情,可能以後就要多麻煩你們了。"
這是要進入正題的意思嗎?
這麼直接,我都整蒙圈了,"應該的,應該的。"
我看看時間,再看看門口,這都已經十分鍾過去了,按照約定時間,導師也該回來了。
我倒了三杯水,放在桌子上,"你們先喝水,稍等一下,李教授應該這就回來了。"
悅悅媽媽終於開口,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