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半個月,期間,我去過淡家村,但是,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的血,也隻管用過一次。
這個月的十五號,淡家村一片死寂,我的血,也像淡家村一樣,死寂一片,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被吸走,消失不見。
浸透了白色的紙錢,還是沒有一絲的動靜……
詹近楓不再認識我的血了。
黃小仙把我從淡家村拽走,安慰我說:“沒準,這是好事。”
能會是什麼好事呢?這麼多天以來,在我身上就沒發生過好事。
已經是四月了,人們早已脫去了棉衣,校園裏好多時尚的學生,都已換上了單衣。
正午,太陽很大,曬在身上,很暖。
在學校食堂吃過午飯,路過小賣部時,心血來潮,突然想吃冰激淩,我挑了一個藍莓味的甜筒,啃了一口,好冰,遍體的寒意。
離下午上課還有一個小時時間,我啃著冰激淩,想著找個地方隨便逛逛。
路過小禮堂時,前麵一堆雀躍的女生,在圍著一輛白色的超跑指指點點花癡著,超跑旁邊,好像是站著一個帥哥。
現在的女生,真是越來越不矜持了,不就一個帥哥一輛跑車嘛,至於激動成這樣,我對這個看臉看錢的世界,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女生尖叫聲越來越大,難道,是哪個明星來小禮堂裏演出嗎?
我們學校的這個小禮堂,音響效果還是不錯的,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會有十八線的小明星小鮮肉宅男女神什麼的,過來演出賺名氣。
這次,估計又是吧。
我不免瞥了一眼。
隻是這一眼,整個世界,像是有誰按了靜音鍵,一瞬,就沒有聲音,女生的尖叫聲,嘰嘰喳喳的私語聲,甚至我的心跳聲,都聽不到了……
白色超跑旁邊一身黑衣的那個人,不就是詹近楓嗎?
我朝著他,一步步挪過去……
離他越來越近,我幾欲昏厥過去,我不敢相信,不敢確定……
手裏的甜筒已經融化,黏黏膩膩,順著我的手,灌進衣袖裏,我垂下手,剩下的冰激淩,全都蹭到了身上……
我一路擠過去,有女生嫌棄嗬斥著我,往旁邊躲了躲,給我讓了一條道。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麵前的這個人,一張臉,有七八分像詹近楓,身高體型,也和詹近楓差不多,神態舉止,有種說不上來的似曾相識……
終於,我走到他麵前,看著他,呼吸急促。
他也注意到了我,眉梢一挑,“同學,你印堂發黑啊。”
清冷的聲音,像個開關,灌入到了我的靜音世界,周遭同學的奚落聲,嘲笑聲……像潮水,鋪天蓋地朝我湧來,把我淹沒。
但是我耳邊,隻響徹著他的那句,同學,你印堂發黑啊。
眼裏瞬時就蓄滿了淚,我看著他,顫抖著,去抓他的手,心如鼓擂,“詹……近……楓?”
我手上的冰激淩粘液沾到了他手上,他並沒有反抗,也不說話,眉眼彎著,嘴唇微勾,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周遭的女同學,早已經按訥不住,鄙夷道:“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直接上去生撲啊,臉皮是有多厚,才能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他的手,帶著溫熱。
我怔了怔,去摸他手腕上的脈搏。
一下,兩下,三下……
詹近楓的手,一向都是涼的,詹近楓的脈搏,從來不會跳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