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西院弟子中,一個身穿白衫,樣貌儒雅的男子目光直直的望著擂台上暈昏過去的許鱗,他的身體如同中了一道定身符,一動也不動。過了好半晌,林殊雙手捂緊胸口,臉色極其痛苦,雙眼中盡是悔意,恨不能時光倒流一次,讓自己重新回到樹蔭下和路辰交談的那一瞬間。
“紋金!好多的紋金與老子失之交臂啊!”林殊心底發出一聲悲鳴,一副悔不當初,痛不欲生的模樣。
路辰目不斜視,根本不去看諸人臉上的神情,緩步來到出神發愣的林秋雪身前,抱拳道:“回稟二姐,的誤打誤撞,贏下許大人實屬僥幸。”
此刻,林秋雪還沒回過來神,眾人聽到這句話,臉色盡皆古怪起來。僥幸?這已經不是一句僥幸能解釋的通。至於許鱗放水,更不可能。隻能這個雜役子的運氣……簡直是要逆啊!
路辰一叫一蹲再一撞,將自己的慌張、害怕展現的淋漓盡致,使得眾人根本不會去往深處想。眾人更不可能意識到,路辰完全有實力碾壓許鱗,之所以如此做,是不想太早的暴露自己的實力罷了。
林秋雪回過神來,冷哼一聲,道:“沒看出來,你的運氣是時好時壞型,行了,退下吧。”
“是,二姐。”路辰聞言不作任何解釋,退到一旁。
“記住,今晚的百花戲院我不會去,家主大人和杜供奉若是問起,你一力承擔。”林秋雪看向杜騰,麵色冰冷的道。
杜騰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隨後躍上擂台,查看許鱗的傷勢。隻見杜騰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木瓶,揭開瓶塞,將瓶口在許鱗的鼻孔下晃了晃。過了好半晌,許鱗雙眉擰動了下,緩緩醒來。
“怎麼樣?”杜騰問道。
許鱗嚐試著站起身來,隻聽腰間發出一道清脆的哢噠聲,隨即一陣劇痛襲來,已經麵目全非的臉龐因痛苦更加扭曲,透出一絲猙獰意味。
“我來扶你。”杜騰眉頭一皺,上前道。
許鱗臉色一變,連忙道:“杜少,別動,我的腰……斷了。”完,許鱗痛暈過去。
此言一出,杜騰先是一怔,隨後霍地轉過身來,盯著路辰,叫道:“雜役子,武者之間上擂台比武較技實屬稀鬆平常,勝敗更是家常便飯,但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下這般重手,我身為西院弟子,今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放過你。”
“二姐,冤枉。許大人乃是西院弟子,武功何其高強,修為何等精湛,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南院雜役,就算許大人站著不動任憑我拳打腳踢,我也隻能傷到許大人皮肉而已,如何能夠折斷許大人的腰。不過……”路辰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路辰忽然停頓下來,林秋雪下意識的問道。
路辰低著頭,眼中精芒一閃,接著道:“不過我聽,武者之間上擂台比武較技實屬稀鬆平常,勝敗更是家常便飯。許大人身為西院弟子,武功如此精湛,必是常與其他武者上擂台較技,身上各處自然難免留下諸多暗傷,如此日久年深的積累下來,恰好在今日爆發,倒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林秋雪柳眉微蹙,雖然路辰剛剛的一番話,明顯是為他自己推脫嫌疑。但林秋雪心中卻是覺得,的確有幾分道理,並非是平白無故的瞎扯,“你先退下。”
“遵命。”路辰退後一步,站到了林秋雪身後。心下想道,妞,也該是你站出來的時候了。
“雪兒,你要維護他?”見路辰藏到林秋雪身後,杜騰氣不打一處來,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路辰贏下比鬥實在大出林秋雪的意料,今晚不用去百花戲院,心中自然有一絲驚喜。但許鱗的腰卻傷斷掉來,無論是不是和路辰有關,這件事都非常棘手,要是處理不好,自己也要跟著受罰一番。
林秋雪微想了一下,道:“杜騰,你不要血口噴人。路辰隻是雜役弟子,許鱗卻是西院弟子。一個雜役弟子能把一個西院弟子的腰折斷?這件事出去,你覺得有人會信嗎?我勸你不要自取其辱!或許就像路辰的,是許鱗……自身的原因。”
杜騰一時間啞口無言,連他自己親眼目睹整個比鬥過程,都還有些不敢相信,更不要其他人。
這件事不會就此作罷,杜騰心中想到,隨後找來兩名雜役用擔架抬著許鱗,幾人離開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