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日子平靜的沒有半絲漣漪。昴日星官這差事做的委實不錯,陽光灑的不稀不濃。我靠在梧桐樹下昏昏欲睡,妖孽在旁邊看著似乎永遠也看不完的公文。自從我上次受傷,他就在我身邊寸步不離。他父尊朝見眾仙的時候也會吩咐涼沐和雲錦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妖孽身邊,衝我和妖孽行了單膝跪禮,妖孽揮了揮手,算是承了他的禮。我看向那黑影,原來是個男子,將自己全部裹在黑色下。他伏在妖孽耳邊說了什麼,我看你妖孽拿著奏折的手骨節忽然泛了白,眼中的墨色肆意翻滾。他抬頭看向我,壓下了眼中的墨色,說:“愫兮,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午飯讓雲錦和涼沐陪你好好吃,不要亂跑,等我忙完就帶你出去玩。”我一聽要帶我出去玩立馬有了精神,點頭應道:“嗯嗯,好的,你早點回來。”妖孽衝我一笑,轉身招了雲離開。
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百般的無聊,起了身想到處走走。不遠處正在打理花草樹的雲錦和涼沐看見了,放下手中的活兒就跑到我跟前兒,苦著臉:“夫人........”
我淡淡一笑說:“我隻是在宮裏走走,不出去,你們去忙吧。”
雲錦一臉不放心的說:“院子裏的事就讓涼沐自己忙吧,我陪夫人走走,夫人甚少早宮裏走動,宮裏的仙娥大多數沒見過夫人,萬一衝撞了夫人可怎麼好。”涼沐也在一邊附和。
我暗中翻了一個白眼,說:“雲錦,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囉囉嗦嗦的了,我就是在院子裏走走,絕對不出去連累你們了。你們別跟著我。”
說完就往外走,涼沐和雲錦在背後一臉的憂慮的盯著我的後背。
在玉虛宮裏住了這麼長的時間,我貌似真的沒逛過。我沿著一條石子小路一直走,路的兩側開滿了佛鈴花,微風習習,衣袂飄飄,偶爾衣角拂過花間,驚起了幾隻棲息的蝴蝶。小路的盡頭是一座院門,我出了院門,回頭看見門的上方金色的牌匾,黑色的大字灑脫大氣,書寫著‘梧桐苑’。我心下明白,原來我住的院子叫梧桐苑。
我繼續往前走,四周的景致和我院子的完全不同。若說我院子裏給人的感覺是靜謐、唯美,那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莊重、肅穆。到處都是青石鋪路。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沒讓我住在這裏,否則能憋死我。
我四處轉悠,來來往往的仙娥仙官看到我無一不一臉的疑惑。也是,他們大概都是沒見過我吧,不知道我是誰,該不該行禮,該行什麼樣的禮。我本就不是什麼有禮的人,所以也並不在乎她們對我有沒有禮。我仿若無人的繼續往前走。
拐過一座院子,這裏明顯的和別處不同,四四方方的院子,隻有一棵菩提樹,樹很大,枝葉幾乎遮蓋了半個院子,樹下房了一張搖椅,旁邊是一張石桌。沒有一個仙娥仙官,隻有屋前站了兩個守衛。我心下好奇,想進屋子裏看看,剛走到門口,兩個守衛就攔住了我的去路麵無表情的說:“仙尊書房重地,沒有仙尊信物,閑人不得靠近。”
原來是妖孽的書房,隻是不知道他書房裏有什麼呢,竟然不讓人進。我又沒有什麼信物,看來是進不去了。歎了口氣剛準備離去,忽然想起來,我受傷之後妖孽將他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戴在我脖間,說以後若是他不在有人難為我就將玉佩拿出來,不知道這個玉佩在這管不管用。
我轉身從脖間拿出玉佩摘了下來,遞到那兩個守衛麵前說:“我有這個行麼?”
那兩個守衛看到我手中的玉佩,將眼睛瞪的入銅鈴一般大盯著我看。
我晃了晃拿玉佩的手:“喂,行不行啊。”
那兩個守衛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我:“仙......仙者.....請。”說完推開了門,我偷偷一笑,邁開步子就進去了。
不知道少昊仙尊要是知道他15萬年來從不離身,唯一象征他無上尊貴身份的信物讓一個女子用在這裏,他的臉會出現幾種顏色呢?
我進了書房,房間很大,們兩側各放著長長的書架,書架的擺滿了各種書,少說也有上萬冊,這妖孽能看完這麼多書麼,我心中腹誹。屋裏靠近窗的位置放了一張偌大的桌子,桌子上擺了筆墨紙硯,以及幾本書,是書桌。書桌對麵的牆上掛了三幅畫。我走近去看,看清了牆上掛著畫,我的瞳孔驟然加深,三幅畫畫的都是一個人,最左邊的白衣男子席地而坐,膝上架著一把琴,白衣女子在花間翩然起舞,臉上都帶著深深的笑容;中間的還是那個白衣男子,坐在一個池塘邊上撫琴,池中開滿了紅蓮,很像我院子裏的那池紅蓮,還是那個女子穿了一身紅衣長發未綰至腳踝,在蓮上飛舞;右邊的也是那個女子,懶懶的側身靠在一棵梧桐樹的枝椏上,穿了一身白衣,那個男子坐在旁邊的枝椏上,畫上的白衣女子似乎在說著什麼,男子臉上的笑容灼傷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