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期待中,蘇莞說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的講述可比傻丫的平鋪直敘顯得高潮迭起,精彩絕倫。
原來,蘇莞自三歲稍懂事起就一直修行蘇家祖傳的煉體術,幾年來也隻是覺得耳聰目明,身體比同齡人要好一些,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自幾個月前她感到了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我感到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不怕風也不怕水,感覺特別地舒服。”蘇莞這樣道。
約摸一個月前,蘇奶奶感到有些不舒服,自己熬了藥用了幾日,仍不見好。蘇莞便想再上山采藥,但奶奶怎麼都不同意,上山的人不是有去無回,就是帶傷而回,從來都沒有全乎的,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孫女去冒險,何況就算冒險也沒有好的結果。
蘇莞表麵上答應了奶奶,心裏卻想著自己煉體術已有所成,尋常人也不是自己對手,自保已是無虞,更何況那山怪裏怪氣的,修為再高也會出事,純粹看運氣,說不定自己運氣好呢。想到這兒便對奶奶說丫丫找她有事,她去趟丫丫家,晚上就同丫丫一起睡,因兩個小丫頭關係極好,同吃同睡平常之極,奶奶沒有懷疑就同意了。
誰知道蘇莞並沒有去丫丫家,而是帶了些幹糧和水直接就上山了,這一幕卻被韓十哥韓樹看個正著,韓樹看蘇莞一個小丫頭獨自上山去,擔心她會有不測,但暗暗跟上去。
黑水潭周圍百裏內大部分都是厚重的岩石,根本沒有像樣的路可走。可蘇莞小小年紀,走在那岩石上就像跳舞一般輕快,隻見她蹦蹦跳跳,一會兒就看不見人影。韓樹不敢大意,催動靈力綴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行色匆匆地往岩石山爬去,日頭逐漸低垂,餘暉也慢慢地散去,岩石山的周圍悄無聲息地籠上一層白霧,一點點地加濃著,蘇莞對此毫不知情,隻想著趕快出了這片怪石林,能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可韓樹看到那白霧突現,心裏驟然緊張起來,他飛快追上蘇莞,也顧不得被她發現,高聲喊道:“阿莞,快後退,別再往前走了!那白霧可會要人命的!”說著一把抓住蘇莞的手臂不顧她的掙紮往回飛掠而去。
說明遲那時快,原本四散飄逸的白霧像是有了生命般瞬間聚成了一張大網,迎麵便兜了過來,頃刻間他們便被裹了個嚴絲合縫,這時再想逃開已是無能為力,倉促之間,韓樹將蘇莞緊緊地護在自己的胸前,同時聚起靈力護住二人,用力朝來時的方向滾了過去。
二人從岩石山上滾落下來,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雪白的大繭飛快地掉落下來。可外麵看再美好也抵不住裏麵那倒黴的兩人,雖說有靈力護體,不致於那麼疼痛,可二人也被滾了個七葷八素,更不說那白霧,就像個水蛭,不斷地吞噬著韓樹的靈力。
眼見著那靈力罩越來越薄,韓樹心中焦急萬分,隻得更加用力向下滾落,以期早點脫離白霧的攻擊範圍,他聽以前的老人們說過,這是唯一能逃過一死的法子。
蘇莞早在白霧撲來時便嚇得魂飛魄散,之前所有的自信都變成了可笑的自不量力。她伏在韓樹胸前,慢慢地回過神來,覺得韓樹身上像濕透了水一般,冷冰冰的,凝神一看,才發現他麵色煞白,大汗淋漓,顯然他的靈力已無法再護住二人,這時隻是在強撐著。
蘇莞看到這裏心裏難過至極,生性堅毅的她想到自己新得的能力,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升起自己的屏障勉力護住二人。
蘇莞升起屏障時,韓樹隻覺得身上壓力驟減,那白霧像是碰到了什麼,又散了開來,韓樹看到白霧散去,長出了一口氣,想是出了那白霧的範圍,終於放下心來。可是正在他放鬆心神準備停下來時,那山上的岩石突然轟隆隆響了起來,響聲過後,隻見數塊巨石挾著無窮氣勢朝著他們滾了過來。
韓樹一看,大驚失色,向側邊揮出一條青藤固定在石頭上,抱緊蘇莞運起靈力向側邊飛身而去,隻可惜他靈力已然耗盡,躲避不及被一塊巨石砸中後背,撲得一聲鮮血噴灑而出,兩人也被巨石撞得遠遠的,落在一處緩坡上,雙雙暈了過去。
月上中天,夜風徐徐吹來,夾雜著絲絲涼意,蘇莞漸漸地蘇醒過來,看見韓樹雖未醒過來,雙臂卻緊緊抱著她。蘇莞伸手去試他的鼻息,覺得非常微弱,微風中裹挾著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蘇莞終究隻是一個八歲大的小丫頭,白天一連串的事故早已讓她擔驚受怕,她越想心裏越是難受,都怪自己自不量力,有點小能奈就想闖山,自己受傷倒是小事,可是卻連累了別人,現在還不知道韓樹傷得如何,如果治不好該怎麼辦?
她哭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便用力掰開韓樹的雙手,掙脫出來。環顧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在這荒涼的山郊野外,月亮也顯得黯淡無光,她看著自己的身量,背著韓樹那是不用想,可自己下山報信將他放在這裏也是不妥。